当某种疲倦感褪去后，泽林缓缓呼出口气。

轻轻的拍了拍莉雅的后背，房间依然很暗，巴斯廷要塞的房屋没有窗户，蜡烛早已熄灭，就算是以经过突变强化的眼睛，也很难仅仅依靠门缝流露出的火光看清房内的一切。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莉雅微微颤抖了一下，睫毛抖动了两下后，慢慢睁开眼睛。视线与狩魔猎人相对的瞬间，又撇开目光，羞涩的低下头。

“时候已经不早了，我去看看要塞里还有没有一些食物，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把早餐带进来。”

“嗯.......”

莉雅声音小到不知道是在回应，还只是因为碰触发出的无意识的声音。

坐在床边，穿上衣服，泽林看到李敏和艾蕾娜还躺在毛毯上睡觉。他松了口气，现在可能只是清晨。

小心翼翼的从她们身边走过，以免碰到她们，泽林走到门口，拉开门，深吸了一口来自北方的冰凉空气。要塞的地下被恶魔大军撞出一道裂口，结果现在成了要塞内最好的通风口，一扫之前地下城的腐朽和尘土气味。实际上，和密封的房间里比起来，地下城的空气就像是雨后清晨般清新。

“你醒了？”

泽林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维拉双手交错搭在胸前，背靠着墙壁，一只腿向后弯曲蹬着墙角，兜帽下泛着琥珀色微光的眼睛注视着狩魔猎人：“她恢复了吗？”

“没错，她已经恢复了，只是现在有点虚弱，估计等到晚上就能和我们一起享用晚餐。”泽林把乌木刃重新挂回腰间，梅法拉离开后，莉雅也不需要再携带这把刀刃：“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再过四个小时，地下城的食堂就要开始为士兵准备晚餐了。”维拉站直身体，拍了拍衬衣的下摆：“泰瑞尔决定返回天堂，去寻找命运大天使伊瑟瑞尔，他认为命运之书会揭露魔王灵魂的去向。”

“真的吗？”

“我不知道。”维拉摇头：“那是天使的事情。但无论那些灵魂逃走了，还是被消灭了，我认为他们暂时都不会再回来了，至少在接下来十多年里都不可能。这是一场胜利，猎魔人，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去北方的恐惧之地，继续猎杀几个恶魔吗？”

“不，我准备先去一趟亚瑞特巨坑。”

泽林还记得他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亚瑞特巨坑的恶魔被击败，那他可以安全的进入那里，看看还有没有世界之石的下落。不过，泰瑞尔说，灵魂石与世界之石有关，而这颗黑暗灵魂石正是根据一部分灵魂石的碎片制造而成。有时候，泽林忍不住会想，假如地狱魔王消失了，人们也没有继续封印什么魔王的需求，他是否可以将黑暗灵魂石带走，交给法兰茜丝卡研究。

不知道法兰茜丝卡什么时候才会继续联络他，也许等得到结果，准备离开之前，他应该主动联络精灵术士。

“亚瑞特巨坑？”维拉皱起眉头：“为什么？那里只有令人作呕的地狱腐化。”

“没错，就是这个。”泽林说：“反正那里已经没有恶魔了......你认为，我有可能在那里看到世界之石的碎片吗？”

“不可能。”维拉很干脆的否定了泽林的猜测：“那场爆炸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什么都不剩下了。”

“你有什么事情吗？”

泽林忽然问道。他感觉，维拉待在这里等他，绝对不是为了他和叙旧。

“我想知道，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维拉注视着泽林：“地狱魔王被击败，世界末日过去了，不，它还没有发生就结束了。我要返回教团，禀告在卡尔蒂姆和巴斯廷要塞发生的事情，大导师们会想要知道这件事。难以置信，是吗？我们居然已经做过那么多事情的，对抗过那么多强敌。可我至今为止，也不明白，身边的战友到底是什么身份。我新崔斯特姆时，我就在怀疑你的身份，你到底是什么人？”

“就不能只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战友吗？”泽林苦笑了一下。

如果早知道这个世界也有猎魔人，他绝对会在来到之前，想一个更合适的身份。在狩魔猎人去过的那么多种族数量不多的世界里，还从来没有过一群以猎杀恶魔为目标的组织。

“不行。”维拉面无表情的望着泽林：“你知道所有人的事情，但没有人知道你的来历。你让我想到了爱德莉亚。爱德莉亚一直在帮助我们对抗恶魔，你也是，事实证明，她背叛了我们。但你呢？你是什么来历？来自什么地方的人？”

“这算是某种人口普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