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亡灵传教……”

苔丝面露难色。

如果是其他人，那么她肯定会把这句话当做无聊的玩笑，或者对圣光的恶意侮辱。

但泽林……

她记得芙莉德，据说她来自一个宏伟的世界。苔丝本以为能再次找到一个就像是狩魔猎人世界一样的地方，但很不幸，后来一名谈吐生涩的女骑士告诉她，那个世界和她的家乡一起毁灭在了无尽的黑暗之，而她们只是少数的幸存者。如果不是泽林，她恐怕在许多年前，就变成了一具浑浑僵僵的行尸走肉。

这是个好机会，可以在异世界传播圣光信仰。

但她难道要告诉牧师，他们的传教对象是一群亡灵？

“没关系，苔丝。”

泽林叹息一声：“我知道这很困难，我听说，对圣光教会而言，亡灵是天敌，是不洁之物，是邪恶魔法的造物，是应该被圣光净化的生物。我只是忽然想到这件事，但要是会让你感到棘手，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好了。我听雅米莉说，在卡利姆多，有一些与灵魂有关的图腾信仰。”说着，他疑惑的挠了挠后脑勺：“虽然我不明白，在一根木制立柱上画一些奇怪的花纹，到底能派上什么用场。但只要是有用的……”

“不，一点都不困难。”

苔丝毫不犹豫的说：“其实，在我眼，呃。”她顿了顿：“亡灵这种生物……我不是狂信徒，也不会对它们抱有太多的偏见。我曾经与芙莉德小姐交谈过，她看起来非常的理智，在战场上也是一位可靠的战友。哪怕是在死而复生的不洁之物，也会有一些灵魂高尚的存在，很走运的是，芙莉德小姐正是其之一。但我很怀疑，她是否能承受圣光的力量，这很危险。也许我可以和牧师们商量一下，寻求一种较为安全的方式，在亡灵不接触到圣光本身的前提下，理解圣光的教义。”

苔丝在心里下决定。绝对不能告诉牧师们，他们要为非人类准备的传教书，其实是为亡灵准备的。

这可不是她告诉牧师们，这一切都是为了联盟，就能打消疑虑的问题。有些牧师的信仰非常坚定，甚至可以称为狂热。在对抗亡灵时，他们是最英勇无畏的战士。但在某些需要外交手段解决的问题，狂信徒只会坏事。

“这真是太好了。”泽林像是松了口气：“芙莉德应该会很高兴的。不过，你可以放心，据我所知，有些亡灵不仅不会受到圣光的影响，甚至还能祈祷来自圣光的力量。所以我才向你咨询这件事。”

苔丝心冒出一丝警觉。

“你说什么？”她试探性的询问：“你说……哦~这可不是个有趣的玩笑，也不是靠个人的自我安慰就能解决的问题。无论你相信与否，圣光会净化亡灵。就像冰雪会在阳光下消融，这是定理，是自然的规律，无可违背，不以个人的意志而转移。”

“是吗？”

泽林故作惊讶：“可是……我不久前还看到一位被遗忘者牧师呢。和蔼、仁慈。”

苔丝哈哈大笑。

意识到泽林并没有笑出声后，她忽然收起笑容，一脸严肃的盯着狩魔猎人：“在哪？！”

“呃，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但它可能在和其他人会面，所以，我们得找个安全的观众席……”

“我不是在开玩笑，狩魔猎人！”苔丝深吸了口气，强行压抑着自己的不安和焦虑：“告诉我，他到底在哪？！”

被遗忘者？

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