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错。”安度因终于露出笑容，他相信这个好消息泽林一定会赞同：“我和佳莉娅已经选了其大约五十多人，预计至少能有三十人参加。第一次举办的和平集会就能有那么多人响应，我想这会让许多高层的人明白，人民到底想要什么。”

谁知，泽林听到这句话后，嘴角抽了抽，像是无奈的深吸了口气，把眼睛瞥向远方。

“这真是我今天听到的，最糟糕的消息，安度因！最糟糕的！”

安度因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什么？”

“你不能安排那么多人去参加一场集会，安度因！”泽林无奈的用力挥了一下握成拳头的双手：“你知道第一场集会有那么多人想要参加，意味着什么？”

“这……”安度因意识到泽林不认为这是好事，但他想不出这样有什么糟糕的地方：“很多人都想要与自己死去的家人见面？”

“这意味着你很难控制集会的结果。”泽林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必须确保，集会是成功的、和平的、感人的，最好所有人都在一起痛哭流涕。然后在他们回来后，你还要尽量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场会面的效果是多么的好，被遗忘者是多么的希望能重新回到人类社会。如果你能确保黑暗女王那边也会宣传，人类是多么欢迎被遗忘者，那就更好了。”

“我……我不太明白……”

泽林摇了摇头：“好吧，说简单一点。总而言之，人越少，你越容易控制这场集会。”

“控制集会？”安度因似乎更疑惑了：“可是，我举办集会的目的是为了让双方都能互相理解，而不是去控制它，不是去控制参加的被遗忘者与人类。”

“是的。”泽林认真的说：“如果你不能确定集会的结果，那就不要举办这场集会。”

“但……”

“没有但是，安度因，难道你希望安排数十名人类去参加，然后他们回来后告诉左邻右舍，被遗忘者是一群冷血、没有感情、全身散发着腐烂臭味的肮脏尸体？或者说，让他们帮助其他仍然在观望的人类，更加坚定的相信，他们的亲人早就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是陌生的傀儡僵尸？”

安度因沉默了。

“在我们回来的船上，我就认为你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现在我依然如此相信，你不清楚你的计划，到底会产生多么重要的影响。”泽林的语气缓和了一些：“首先，你在激流堡会面的计划，只会让亡灵的高层怀疑，联盟是否有吞并他们的想法。难道不对吗？别忘了，他们也有思想，也会怀疑和猜忌。其次，我相信希望能与死去亲人重逢的人不在少数，但他们都在怀疑、在观望、在等待第一场和平集会的结果。这场集会的成功与否，将决定人类平民会如何看待被遗忘者。”

“我相信亲情可以打破偏见。”安度因说：“我想，如果利亚姆王子以亡灵的身份站在这里，苔丝绝对不会把他当做敌人。”

“是的，你说的对，亲情可以打破偏见，安度因。但亲情……”泽林加重了读音：“绝对不能成为指导你做事的动机。难道参加集会的所有人都是苔丝吗？”

“……不。”

“你能确定所有人都会看重亲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