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书桌前从一个无聊的人，变成了两个。

“我以为在庇护之地的圣所会教导学生计算方面的问题。”

泽林握着羽毛笔，看着上面法兰茜丝卡留下的数字。后面是他准备给东卡利姆多公司的员工所开出的福利和薪水。陶矢预计在半年内，会扩张至少一千名员工，而且以后要扩展工作场地，还需要购置更多的设备、花费租金以及建立新的办公室。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李敏坐在另一边，看着上面的数字，困倦的打着哈欠：“在撒瑞圣所，最重要的一个知识点，就是用假笑来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这种简单的事情一学就会，我可是天才！我们第一次在崔斯特瑞姆大教堂见面时，你直勾勾的盯着我看，我还在对你微笑，不是吗？”

“抱歉，职业习惯。”泽林耸耸肩：“但你当时可以直接告诉我，你不喜欢这样。”

“我只是很好奇，你这个色老头还会用什么办法来骗我。哼~”

说着，李敏随手取出一块饼干，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陶矢是无冕者派来协助他的，等艾泽里特的威胁消失后，她自然会离开。到时候，在干掉加里维克斯后，泽林可没有心情去打理一个公司。法兰茜丝卡本来就要处理在狩魔猎人世界里的生意，再加上百花谷仍然有很多要操心的事情，泽林不确定她是否还愿意接手。

以后，他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

可惜，奥特多不在了。不然，泽林很乐意把东卡利姆多公司交给他打理。

五百万是个不小的数目。

可现在每周会花掉几十枚金币，以后可能是上百枚。

陶矢有一点说的没错，如果他真的想让这个东卡利姆多公司继续存在下去，就必须要找一点真正的生意。买给哈圭罗岛的木材所赚的钱，不过是杯水车薪。按照他给员工开出的薪水与福利，每周他必须要有上百枚金币的收入，才不会亏损。

看着又重新陷入沉默的泽林，李敏从桌子下伸出腿，踢了踢泽林。

“老头，为什么我们要做这件事？你不是个有钱的贵族吗？去雇佣几个人，让他们来帮你做事。在庇护之地，我看其他贵族都是这样做的，他们不需要自己动手。我们去打牌吧，账单太无聊了。”

“不行，我得今天晚上把这件事弄完。”泽林摇了摇头：“我不能既出现在壁炉谷，又不停的接到来自奥格瑞玛的问题。至少在接下来两周内不行。”

“唔……”李敏双手托着下巴，望着注视着账单的泽林：“喂，老头，你说，我最近是不是又有堕落的倾向？”

“堕落？”

“嗯。”李敏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在我刚离开撒瑞圣所的时候，可不会一心想着去玩牌、赌博或者买一堆甜食。但自从击败阿兹莫丹后，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就算是我在冥想的时候，也会想着尽快结束冥想，早点去开心的玩游戏。在从前，我能心静神凝的冥想一整夜。”

泽林叹了口气：“我想这的确是某种堕落。”

李敏惊讶的坐直身体：“我这就把零食全都扔掉！”

“但我不认为这种堕落和恶魔有关。”看着李敏站起身，泽林对她做了个放松的手势，示意她坐下：“实际上，在我抵达庇护之地前，这种堕落就在我身上出现了。别放在心上，这个堕落，我给它一个名字——付出的回报。”

“但我们不一样，泽林。”李敏趴在桌面上，枕着自己的手臂，目光若有所思的望着摆放在墙壁旁的花盆：“庇护之地所有的堕落都与恶魔有关，这是来自人类身体内的原罪。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色欲、暴食，分别带来憎恨、毁灭、恐惧、罪恶、谎言、痛楚、折磨。上一次，我返回庇护之地，泰瑞尔对我说，我的力量越来越强，但他也越来越担心，我能否控制好它。我明白他的担心，一旦我堕落了，谁能阻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