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一个非古老家族出身的贵族谋杀了佛古斯皇帝，篡夺皇位，后来他又被古老家族重新推翻处决。处理完了篡位者和所有他的手下之后，帝国的书吏们在新皇帝的命令下开始彻彻底底地将篡位者的姓名从所有帝国档案、所有书籍和图书馆抹除，他的姓名再也不能被任何人提及或回忆。这个系统工作后来变得如此繁重和困难，以至于在恩希尔皇帝统治帝国十七年后，这项工作依然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并可能仍然要再进行十年。

他只会留下一个篡位者的耻辱称呼，作为新皇帝和古老家族们对所有贵族的警示。

“恩希尔想要用这招来对付符里斯？”

“他为什么不能？安插亲信、撤职军官，扩大禁卫军，一个即将退位的皇帝可不需要这些。”贝连迦尔缩起脖子，脸颊的赘肉堆了两层：“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叫希里的女孩，无论如何，传统是必须的。”

“这不太现实，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她可能已经死了。很多人都说她已经死了。或者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

“或者皇帝非正常死亡，元老院就有理由召开会议，选举新皇帝。”

“只有这样？”

“古老家族不会同意，符里斯王子首先是古老家族的成员，其次才是一名商人。至少现在，我们需要他的支持。或许只有这样，皇帝的特工和符里斯王子的密探才不会听到我们的交谈。”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闭门会议的会议室，我询问过希拉德大使。五年前北方的野蛮人国王们，就在这里互相争吵，才商议出一份像样的和平条约。但在那以后，这里就没用了。没人会在辛特拉的王宫里争吵，这里连王族都没有，人们要做什么，只会到总督的宫殿里。哦，对了，按照计划，这一次的和平协议依然会在这里进行。”

坐在会议桌上，泽林仔细听着管道内传来的声音。

“在这里？”

“为了照顾北方的野蛮人，他们一旦离开城堡就浑身不自在，仿佛没有城墙，全世界都会来杀他们。我已经寻找靠得住的特工检查过，这里没有任何魔法窃听的痕迹。”

“巫术。”达维尔伯爵打了个哆嗦：“北方只有巫术和恶魔，一群无知的野人在成堆的金山上耀武扬威。”

“这些黄金迟早属于帝国，属于我们。北方诸王对商业一无所知，唯一能吸引他们的目光的，只有农夫缴纳的可怜税款，还有城门口收费站的过路费。”贝连迦尔的声音表现出对过路费的深恶痛绝：“过路费！这场和平协议，北方各国必须取消过路费……够了，我们不能在人们的视线消失太久。我们必须弄清楚李道克斯到底在为哪一方服务，还有这个希里的下落。假如她成为女皇，恩希尔所有的布置都没有意义，他没有任何理由去推翻自己的女儿，而作为交换，他剩下的余生最好在阿尔巴河旁一个庄园里度过。除非，他逼我们选择另一条不怎么友善的路。”

“杀了他？”

“许多人都想要他死。但很不幸，刺杀皇帝的人必须接受审判，除非是失去一切的奴隶将匕首愤怒的刺向恩希尔的胸膛。我已经想好新剧本了。恩希尔是个可憎的儿童杀手，失去孩子的父亲哪怕成为奴隶都不忘向皇帝复仇。人们为会为此激动流泪的……”

管道内声音停下了，伴随着挪动座椅的声音，最终，以砰地一声关门声画上了句号。

泽林缓缓呼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