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达丽米拉委托我询问的，她希望知道自己的妹妹还活着。”

“肯定还活着，她至少要留下两到三个继承人。你可以回去告诉达丽米拉殿下，等她的妹妹完成任务后，我会把她还给她的。”

泽林很清楚迪科斯彻为什么这样做。

他是平民出身，而在他的眼里，令瑞达尼亚不停衰落的原因，正是因为一代又一代的昏君可以肆意妄为的消耗国力，分封土地，随意发动战争。

瑞达尼亚难得遇到维兹米尔二世这样的君主，可他死后，拉多维德五世用了短短几年时间，就将维兹米尔用半生精力建立的官僚、间谍、学术和法庭体系破坏殆尽。最好的方式，就是挑选更多聪明人来管理国家，而非任由君主胡作非为。

他成立了摄政委员会，贵族们都为能够像国王一样在国家政策上发言而感到欢欣鼓舞。但实际上，迪科斯彻招募了更多的法官来维持国家运转。让奥森弗特学院出身的哲学和法律系学生来制定规则，由独立于贵族和国王之外的法官执行。

得益于拉多维德曾经的做法，如今贵族们对政策指手画脚的权利来自于摄政委员会，而摄政委员会则支持法庭。

在和农夫的纷争，贵族们很难为了一两头牛，几个勉强看得过去的村姑或者生日晚餐上是否多吃一只烧鸡而对抗法庭，放弃自己在摄政委员会的权利。

这也正是为什么，阿奈丝曾经向泽林抱怨，许多泰莫利亚逃亡到瑞达尼亚的流民不愿意回来的原因。

在瑞达尼亚，他们被领主征收苛税时可以向法庭申诉，但在泰莫利亚，领土上的一切纷争都由当地领主裁决。领主就是法律。

所以，为了让这套体系能够继续运转下去，迪科斯彻必须毁掉王权。

如果王权再也没有任何神圣性可言，以后也不会出现任何瑞达尼亚之王可以威胁摄政委员会的权利。

当国家的税收、军队和法律完全掌握在摄政委员会的手里时，未来的国王恐怕只能接受，被当做某种象征摆放在王宫内。

“什么时候？”

“唔，三年估计差不多。到时候，这些未来的王子公主们会得到良好的教育和照顾，她就可以休息了。”

达丽米拉在城堡里向梅里泰利女神祈祷时，每一次都会诅咒迪科斯彻早点心脏病发作去死。很不幸，根据泽林的观察，迪科斯彻的身体还很健康，估计还能挥动斧头砍下几个脑袋。

“关于我刚才的提议，你怎么看？”

“首先，我不是国王，这件事和我没关系。”泽林伸出两根手指：“第二，我毫不怀疑你刚才说的话的真实性，历史上从来都不缺乏难产而死的女性，最后她的丈夫哭着继承所有财产，转头就找一名更优秀的女性成婚。只是，我认为这件事在雅妲和阿奈丝身上行不通。想杀她们的人，可能自己会先因某些不太寻常的事情死掉。你认为呢？这世界一点都不安全，魔物不会分辨人类的地位高低，刀剑无言，亨赛特国王就不应该去战场前线，否则也不会因为一场意外死在弗坚。看看他的国家现在是什么样子吧。国王没有留下后代就死了，贵族们正考虑着怎么把科德温分裂成一个又一个弱小而分散的男爵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