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奈丝昨天晚上遇到了刺客。嗯，我是说，阿梅莉亚伪装的阿奈丝。”

法兰茜丝卡把笔记本合拢，放到桌面上：“看来，尼弗迦德人有人感到威胁了。他们在对付我的时候，都不会在几天之内连续派出两批刺客。”

“阿梅莉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法兰茜丝卡翻了个白眼：“你应该问，刺客的尸体还能留下多少线索。可以确定，刺客是来自尼弗迦德刺客行会的雇佣兵，但目前剩下的尸体里，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他们被逼急了。”泽林微微眯起眼睛，身体前倾，胳膊肘撑着膝盖：“他们会露出更多破绽。”

“我想，后天我们就可以回家了。”伊妮德神色轻松：“明天会签订停战协议，具体的和平条约估计要等几个月之后才能定下来。这涉及到边界、贸易、关税以及未来五十年的经济结构。商人协会不会同意目前北方诸国提出来的条件。”

“什么条件？”

“要么双方都有关税，要么全部取消关税。”法兰茜丝卡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上的笔记本：“尼弗迦德人在这场战争没有抓到多少奴隶，要维持目前的商品产出，他们必须雇佣自由民，这是一笔很大的支出。他们的成本增加，可从南方的工坊运送到北方需要消耗更多的费用，等到市场上，价格会比北方产品昂贵太多。这根本没有任何竞争力。过去五年，尼弗迦德人一直用低廉的价格，向北方每年倾销数百万克朗的货物。现在，是时候结束这种不平等的交易了。我站在北方这边，尼弗迦德人估计准备找时间分化拉拢北方，来达成对他们更有利的协议。”

“他们完全可以自己留着。”泽林耸耸肩：“尼弗迦德帝国的人数量可不少。”

法兰茜丝卡笑了：“这非常复杂，亲爱的，绝对不是农夫酿造出麦酒然后带到城镇里出售那么简单。当民众潜意识的相信，来自某地的产品是优秀、品质与实用的代名词，是高贵、品味和享受的代表，其他地方的利润就不得不压缩、以至于破产，并购、出售。这是一股没有国界的力量，而我相信，这股力量最终会比国王、领主与主教，更有力的影响整个世界。黄金的力量。”

泽林叹了口气。

他猜伊妮德可能是在刚刚建立王国的时候，穷怕了。

“时候不早了。”他说：“只要阿奈丝没事就好。阿梅莉亚……罗契怎么说？”

“他询问你，是否要用这件事去指责尼弗迦德？”法兰茜丝卡站起身，绕过小木桌，在维吉妮亚惊讶的目光，直接坐到了泽林的大腿上：“罗契估计已经等不及了。”

“不，不是时候。”泽林摇了摇头：“现在应该继续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果幕后主使不停的派来刺客，却没有得到任何反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迟早有一天，他会自己紧张的站出来。

沉默反而令人恐惧。

“我的看法和你一样。”法兰茜丝卡吻住泽林的脸颊：“让我们看看，他们还会做什么吧。”

维吉妮亚不知所措的握紧双手。

“伊妮德。”她轻轻的叫精灵：“已经很晚了。”

“没错，维妮，已经很晚了。”法兰茜丝卡稍稍抬起目光，一双细眼魅惑的望着法师姑娘，丝毫没有离开的意味：“你不去休息吗？或者，我们要一起休息吗？”

“唔……”维吉妮亚藏起缠绕着项链的手腕，干巴巴的说：“不，我，我有些困了，如果你们还想聊些什么，我先去睡觉了。”

说着，她紧张的站起身，快步走向楼梯，准备返回自己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