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娜的问好？唔，我收到了。”

当天下午，他们离开诺维格瑞的码头，驶入庞塔河三角洲。

沉甸甸的船头轻柔的推开浮藻，把飘着泡沫的污水甩在身后。

“她提到一个药方。”

“嗯，这件事与我和约瑟有关，你知道，她是医生。”法兰茜丝卡棱模两可的回答：“是一些关于血疗方便的药剂。哎！还不是因为你！你答应艾琳要帮她治疗血瘾，结果把人家留在亚楠……”

“她的血瘾不是已经恢复的很好了吗？”

法兰茜丝卡狠恶恶的瞪了泽林一眼。狩魔猎人闭上了嘴，他知道最好不要继续谈论这个问题。于是他换了一个话题。

“你去见什么人了？”

听到泽林的问题，伊妮德嘴角露出微笑：“怎么了，有男人，有女人，你是在嫉妒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伊妮德。”泽林双手撑着窗台，望向下方汹涌的河水。庞塔河在三角洲附近宽阔而湍急：“我今天在诺维格瑞逛街的时候，金枪鱼酒馆里的人居然认识我。不过我想，是因为他们知道你。”

“我们就应该过上这样的生活，泽林。受人尊敬，受到欢迎，富有且轻松。就像你说的，英雄在拯救世界后就应当得到应有的待遇。”法兰茜丝卡坐在书桌前，捏着羽毛笔在一张羊皮卷上仔细的写着一条条款项：“你的城堡里可是有好几位拯救世界的英雄，你让她们过上舒适富足而又体面的退休生活，结果你自己呢？你可是亚楠的救世主！”

泽林耸耸肩：“算不上，伊妮德，我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工作，真正拯救亚楠的人，是一名猎人。”

“你依然到处奔波，为了赚钱而努力，在辛特拉居然会有腐败的城市卫兵勒索威胁你？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不应该再是一名狩魔猎人。”

“我永远都是狩魔猎人，伊妮德。你知道吗？在我眼里，术士总是认为，自己已经不再是待在魔法塔里研究法术和实验的学者，牧师总是认为，自己已经不再是待在修道院里记录历史和研究草药的传道士。他们总是在寻求不应该属于自己的部分，所以诺维格瑞条约没过多久就变成了一张废纸。”

“这是进步，亲爱的。”法兰茜丝卡用羽毛笔的另一端轻轻挠了挠耳尖：“当有一名农夫意识到交易比种田能带来更多利润时，他就不再是农夫。当一名渔夫发现，鱼肉罐头比一条鱼更值钱时，他就变成了工人。你总是那么保守，泽林，你知道吗？对于我们这样的长生种，我们永远都不能落后于时代，否则可能忽然有一天，世界就变成了一副陌生的模样，而我们则要躺进墓穴和博物馆了！”

泽林吹着迎面而来的海风。

十一年前，他也是这样吹着海风，带着终于有一份稳定工作的心情，在浮港上船沿着庞塔河前往奥森福特，拜访老友顺便寻找自己兄弟的下落。

这里从来都不会改变。

“我记得，三年前我要冒险去艾泽拉斯，是因为……”

“那，那是，那是长期投资！”伊妮德结结巴巴的争辩：“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很快我们就能完全赚到花掉的所有钱，未来，懂吗？未来！亲爱的，这是为我们的未来考虑。”

接着就是什么难懂的长期收益、贷款、基于未来与合理利率的投资回报。

泽林轻笑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船只顺着河流飘过拉.瓦雷蒂男爵领的岸边。

阿奈丝披着斗篷，站在船舷旁，双手扶着船舷，沉默的眺望远方自己曾经生活过许多年的城堡。

“城堡，阿奈丝。”

阿奈丝没有抬头，只是望着远方逐渐后退的山巅堡垒。下方坐落着一座城市。经历过两次战争后，城市里的居民数量已经大不如从前。原本繁华的沿河港口城市，如今满是破旧的空房。

“如果你对你的王国计划，永远停留在城堡、乡村与骑士，泰莫利亚迟早会在瑞达尼亚、柯维尔和尼弗迦德的夹击下分崩离析。”

远方的夕阳将那座古老的城堡染成了昏黄的金色。

“我有一支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