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后面竖立着脚手架。
连年不断的战争影响到了这座与世无争的公国,许多人赚不到钱,于是他们决定重新宣扬雷比欧达的教义,建立神像。
结果就是,这里的捐赠箱里塞满了农夫与渔民们从钱包里挤出来的善款。
泽林走到脚手架的阴影下,刚才碰到他的男人正站在那里,双臂交叠,背靠着雕像。
“字写的不错。”他随口说。
“你在打听前几天在附近露营的人?为什么?”这个男人问:“你不像是本地人。”
“没有一个狩魔猎人是什么地方的本地人。”泽林弹了下衣袖,拍掉上面的灰尘:“没错,我的确在打听。我接到一份委托,有人怀疑这附近出现的光线与声音,可能会威胁到他的个人安全。”
“要听一个警告吗?”
“我听过许多警告。”泽林悠然说:“总会有人以为,一点警告、一点收买再加上个人的权势,就能让人知难而退。如果遇到危险就转头离开的话,我当年就不会成为狩魔猎人。你可以警告我,但我不会听。我一向不怎么明智。”
“如果这世上都是不明智的人,湖女士一定会眷顾我们。”这个男人叹了口气:“我能告诉你的事情不多。在上周,有一群人来到这里。他们手里都有刀剑,是从高贡山坡上下来的。他们的船沿着河来到这里,就在雕像东南方的岸边登陆。”
“他们还在那里吗?”
“我不知道,我能知道的只有这些。”他紧张的左顾右盼:“我该走了,如果他们看到我……”
“我从未见过你,晚安。”
泽林对他点头致意。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狩魔猎人!”戴着草帽的男人提高声音:“这里都是虔诚的信徒,不会说谎。你可以去询问其他人,每个人都会告诉你,这里在几天之内根本没有任何外人出现过。”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我会去询问其他人。”泽林装模作样的说:“祝你好运。”
阿尔托莉雅站在雕像下方的坡道上,警惕的望着四周。
泽林走到她身边:“跟我来。”
“他说了什么?”阿尔托莉雅不动声色的询问,视线直视着前方:“是什么人?”
“我有一个怀疑。”泽林还记得昨天在鲍克兰的宫殿里,米尔顿对他提到的事情:“但我必须先确认。”
渔村有许多码头,泽林绕过了它们,沿着河边向南走。
很快,他在距离村庄大约两百米的地方,看到了一处平缓的河滩。在河滩上,有一艘冲上岸边的木舟。木舟旁还有一座木筏,木筏上有许多被随意抛弃的水壶、罐头,岸边铺着三个睡袋,睡袋间有一个早就熄灭的篝火堆,篝火堆上有一个支架,支架吊着一个汤锅,里面只剩下干涸的油渍。
“就是这里。”阿尔托莉雅皱眉:“他们在这里扎营。”
泽林微微眯起眼睛,观察着沙地:“……他们有三个,一个穿鞋子,四十三码,另外两个没穿鞋子,但其有一个人体型沉重。我想他们之有人受伤了。”
“为什么?”
“看这个爪印。”泽林抬起胳膊,指着河边浅滩上的痕迹:“带鳍脚印,这是水鬼留下的痕迹。看起来,在这里扎营的人,在某天夜晚遭到了水鬼的袭击……止血布在这里。”他在一个睡袋里找到了染血的止血布:“看看这血迹,可能昨天晚上。或许这可以解释为什么奥古斯汀昨天没有看到光线?”
“因为他们被水鬼袭击了。”阿尔托莉雅点头:“可他们现在在哪?”
“船在这里,这意味着他们还没有离开……”泽林沉思着:“他们的露营地点在村庄边缘,可今天还没有到那里……”
天已经快要黑了。
太阳只剩下半边轮廓,倔强的攀在西山边缘,迟迟不肯落下。
“该死的!”泽林猛地拍了下手:“骑马,阿尔托莉雅,我们被骗了!”
暮光之下,两匹马风驰电掣般的冲过向日葵田。
泽林伏在马背上,双手紧握缰绳。路边的人们纷纷跳开躲避,以免被马匹撞到。风吹着他的头发,将路边行人的惊呼声甩在脑后。
阿尔托莉雅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