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骑士互相对视一眼。

“我说过了，狩魔猎人大师，这是生意。或许，这是您不太了解的生意。当然啦，您来自北方，对南方的商业一无所知。”德佩兰单手握拳，搭在嘴前，用力咳嗽一声：“实际上是这样的。根据陶森特的传统，每一名希望能够晋升成为骑士，得到爵位与荣誉的男人，都应当立下惩奸除恶的誓言。隐姓埋名，在数年时间内，以安娜女公爵的名义而战，直到杀死足够多的强盗与恶兽，才得以恢复姓名，得到封赏。”

“可是，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强盗和土匪？”朗根在一旁帮腔：“为了令女爵满意，每一名骑士都发誓，要在一年到三年的时间内，杀死至少一百名无恶不作的强盗，或在恶人的手不计报酬的救下五十名善良的好人。假如每一名受封骑士都兢兢业业的寻找强盗，杀死一百多名匪徒，陶森特连同附近的公国早就没有任何强盗了，而且再也不会出现任何强盗团体！”

“这只会导致一个结果。”德佩兰爵士说：“那就是希望能够成为骑士的年轻人，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誓言，无法得到封赏。或者，他们就要真的到陶森特之外的危险土地上，寻找恶兽，令陶森特的年轻人们客死他乡。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实。想想那些可怜的年轻人，有着一腔热血，想要成为骑士，结果却死在外面，想想他们的父母，得多伤心呐！”

“而且这些年轻人通常都是本地商人或者工匠行会会长的儿子，他们都是有头有脸、体面明的人，让他们忍受丧子之痛，我的心都要碎了。”

泽林相信，如果这时候能挤出几滴眼泪，这句话更有说服力。

“所以，有一个强盗公会在陶森特，对所有人而言都是好事，对吗？”

“那些年轻人，能够用更安全的方式，来展示自己的勇武。”德佩兰说：“而那些原本就对女爵心怀不满，大逆不道的农夫，则根本不需要警备队的士兵们甄别，就会自己跑到高贡山坡，变成土匪。他们还不会打扰剩下的人安居乐业。”

“安居乐业？”泽林挑起眉梢：“代表着随时被山上的强盗打劫？”

“他们不会攻击鲍克兰，也不会袭击体面市民们的庄园和工坊。”德佩兰说：“实际上，如果有人不听命令，擅自攻击，他们就会在内部以违抗命令的形式，把袭击者处死。这样，他们反而不会打扰那些好人们。如果有什么地方对女爵不满，或者在背后散布流言，他们反而会去给他们点教训，让那些农夫知道背后嚼舌根的下场！”

“真是聪明。”泽林面无表情的赞叹：“一个骑士爵位需要多少钱？”

“两千克朗，根据不同誓言，也会有不同的价格。如果希望能得到女爵的青睐，进入宫廷内工作，恐怕需要立下非常困难的誓言。这种时候，大概需要五千克朗到一万克朗。”朗根在旁边说：“不过这些年轻人的父母通常都是富有的市民，他们不仅为鲍克兰做出了重要的税收贡献，也出得起这个价钱。”

“啊，我明白了。”泽林慢慢点头：“可骑士誓言是陶森特的神圣传统，不是吗？”

“假如这个传统是可以赚钱的，或者帮助更多人生活的更好。”德佩兰摸了摸嘴角的字胡：“那它当然是神圣的。可如果这份誓言只会让大家的生活更糟糕，我想就连开明的夫人都会明白，这样的传统不应该保存下去，就让它逐渐被人遗忘吧。我向您保证，先生，如果您答应的话，很快就会看到鲍克兰的富有市民们，到底有多么的慷慨。”

泽林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在鲍克兰银行有一个账户。唔，我曾经在这里见到过一位魅魔，而被她吸引的男士们为我展现过一次慷慨。或许我能看到第二次？”

“我就明白，真正的狩魔猎人大师是善良的好人！”

德佩兰满意的张开双臂：“放心好了。明天或者后天的时候，会有人来联系您，为你送上向女爵交差用的脑袋。”

两名骑士满意的离开了。

泽林回到庄园里，艾尔塔瑞尔站在门口，好奇的看着他。

狩魔猎人伸出一根手指，搭在唇前，示意她暂时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