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斯布尔高悬于天际，翠绿之月映照着漆黑的河水，一艘木舟沿着运河缓缓驶出阿尔道夫。

“天空法师的定位是在城外森林的西北方向，靠近瑞克河沿岸。塔尔的牙齿啊，你们看到瑞克元帅最新的命令了吗？”

“什么命令？”

泽林好奇的问。

“他下令，在战争结束之前，不允许任何人浪费时间掩埋阿尔道夫内的尸体。”马库斯双手撑着船桨，在沉闷的水面上泛起波澜：“这听起来简直疯了，所有市场和商店全部关门，能够拿起武器的人，都要接受征召进入新编大阿尔道夫卫戍部队。他还没收了城内所有的食物和饮水。当死于瘟疫的尸体倒在地上时，谁能旁若无人的修理城墙缺口？”

“我听说，之前最高院长认为应该先清理下水道的时候，瑞克元帅不愿意派出任何帮手。”泽林和维克多坐在船间两侧的位置，一人坐着一边的船舷，巴丁是矮人，所以坐在间。凯瑞莲则站在船头，提着短弓眺望着前方的河面与两岸的景象。

“西格玛在上，任何人在这种时候都难免犯错，特别是你的命令可能关乎到帝国皇城的未来。”维克多低头擦拭着手枪。这种简便的火器在本地较为常见，巴丁、维克多和马库斯手里都有属于自己的火枪：“愿西格玛指引他。”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正常的前往调查地点了吧？”巴丁挠了挠后脑勺：“我有点怀念阴影之桥了。奥莱斯雅总能把我们准确的从一个地方弄到另一个地方。”

泽林竖起耳朵。

他本来以为这个世界没有传送法术。

“偶尔走走路有利于身心健康。”凯瑞莲小声嘀咕：“每次用那传送门我都会做噩梦，我觉得那老女人是故意的。”

“阴影之桥？”泽林好奇的问：“那是什么？”

“一种阴影系法术，要依靠一种方尖碑使用。”马库斯解释：“之前我们在赫姆加特附近战斗，多亏奥莱斯雅的阴影之桥，才能帮我们每一次都能平安撤退。”

“如果阴影魔法能让一群人从一个地方瞬间抵达另一个地方。”泽林在半空做了个手势，点了两下：“为什么不让更多的阴影法师，用类似的法术，把其他行省的部队军团，传送到阿尔道夫？”

艾泽拉斯的传送法术非常高超，传送术将诸多城市链接在一起，乃至于异世界的城市都有相应的传送通道，据说联盟的法师们每抵达一个新地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建立本地与首都的传送门。

狩魔猎人世界的传送魔法也不少，只要能建立稳定的传送门，就可以源源不断的运送全副武装的士兵，这也正是国王们担心术士的原因之一。一旦宫廷术士叛变，他可以与敌人联手，把一支部队直接送到王宫城堡里面，坚固的城墙在魔法面前不过是摆设，就像第一次南北战争，尼弗迦德随军术士直接将辛特拉城墙用一夜时间变成了一堆沙子，只有经过附魔加护的王宫城堡得以幸免。

船上沉默了一会。

“传送魔法都是有道理的。”马库斯干巴巴的笑了笑：“如果能一瞬间把所有部队集合在阿尔道夫，这场战争我们不会输。但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如果军团能像我们几个，借助阴影之桥从驻地要塞瞬间抵达另一个地方，混沌大军早就被我们赶回老家去了。他们估计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炸上了天。”

“原来是这样。”

巴丁拍了拍泽林的腿：“你以前是做什么的，硬汉？”

“我？”泽林挑起眉梢：“我是个医生。”

“医生，你？”凯瑞莲没有转头，但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笑：“如果你是医生，我就是爱莎的女祭司了。你全身上下都是杀人的工具，但你却说自己是医生。啊，我们昨天解决的费斯图斯也是医生。你是费斯图斯这样的人吗？”

“啊，是这样的。”泽林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来话长，我本来是想成为一个正常点的医生，坐在医院里，给病人准备药水，告诉他们应该吃点什么，检查他们的病症。后来，我意识到，我永远不可能治好所有人。因为永远有人在伤害这些无辜者，就像费斯图斯。如果没人杀了他，医生迟早要累死在医院里，而瘟疫患者会越来越多。于是，我决定用剑来解决问题。昨天我们在下水道里，不知拯救了多少原本可能感染瘟疫的市民。”

凯瑞莲低沉的笑了：“我有点开始欣赏你面不改色胡说道的能力了。”

“所以你来阿尔道夫是为了给人看病？”马库斯问。

“不，我才不会一头扎进马蜂窝，这是一场意外，我在帮人修屋顶，以前做过类似的工作，我本来计划做完就走，但手里没钱了，你也知道，阿尔道夫物价飞涨。”泽林随口说出提前准备好的说辞。战争会导致物价飞涨，这是常识，而这最容易导致人们口袋空空：“所以我去了一趟莎莉雅神殿，希望好心的修女能为我提供一个工作机会。结果，后来的事情你们就知道了。”

他故意省略掉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缘由部分。只需要一个棱模两可的说明，人们会下意识脑补出剩下的：“你们呢？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是我见过最奇怪的组合了。我在阿尔道夫的这几天，一个别的精灵和矮人都没见过。”

他转移话题的办法成功了。

“我在寻找传说失落的高原堡，卡拉克.高原堡，那是传说的失落的矮人城塞，在遥远的世界边缘，里面蕴藏着数之不尽的财富。”巴丁摸着自己的胡子：“我找到了一张古代地图，我怀疑是里面记载着高原堡的下落。所以我才离开灰色山脉。”

凯瑞莲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说：“至于我？我当然是为了一场更伟大的战争……”

“悄悄告诉你。”巴丁故意压低声音，但这声音绝对可以让所有人听到：“在塔尔之牙要塞的时候，有一次她喝多了，在那里大吼大叫说自己是犯了错被赶出来，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