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弗兰兹已经好久没有找到过可以果腹的猎物。自从赫夫风根之战失败,他在战斗受创昏迷后,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一种难以言喻的状态在脑海挥之不去,他有一种预感,他必须抵达什么地方,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将要面临的命运。
赫夫风根之战后,卡尔.弗兰兹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躲开席卷帝国的毁灭浪潮。他穿越帝国北方的荒原。那里只剩下了荒原和代表着曾经明的残檐断壁。路上没有任何完好的建筑,被毁灭的城镇冒着浓烟,发疯的野狗在路边啃食着肢解的尸体,血淋淋的混沌图腾连绵数十里不绝。那些土地曾经聚居着人类的场所无不化作燃烧的迷宫废墟亦或敞开的门楣,那里的居民尽皆惨遭屠杀和奴役。
混沌腐蚀在得胜的大军之如癌症般四下蔓延,混沌领域扭曲的暴力逐步逆转重塑了整个自然领域,河流干涸或者化为血泽,亦或者蒸腾为有毒的烟弥。山峦崩裂,熔岩四起。呼啸的寒风化为一把把尖锐的利刃,在山崖上雕刻出锋利的尖刺。
卡尔.弗兰兹沉默的穿越一座座废墟,在废墟里搜寻任何可以果腹的食物。有些藏在隐秘角落里的食物得以在诺斯卡人的劫掠下幸存。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足有十多次同死亡擦肩而过,有两次几乎被武装者的巡逻队发现,他的伤口在潮湿的空气溃烂,他因饥饿与缺水而昏倒了不止一次,他被迫去喝让他呕吐的咸水,狼吞虎咽仓库发霉的食物。
只有胸前的白银护符令他得以活下来。
这是在魔法师塔努斯的祝福下,承载着庞大而持久魔力的护符,在黑暗寒冷的夜晚当,他能感觉到魔法之风的能量温暖着他的胸膛,将能威胁到他的最严重的伤病拒之门外。
他悲伤的穿越曾经的国土,帝国已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坟墓,埋葬着无数他的臣民。
他的臣民。为帝国劳作,为帝国纳税,为帝国服役,在战争时高呼着皇帝的名字冲入战场。
但帝国辜负了他们。
卡尔悲伤的想到。
我辜负了他们。
在返回阿尔道夫的路上,卡尔小心翼翼的跟踪着散落在混沌大军身后的掠夺者部落,在他们黑暗的交谈,卡尔听到许多地名。包括塔拉贝海姆、米登海姆之类的字样。塔拉贝海姆已经沦陷,米登海姆的难民早已在赫夫风根之战就逃到了阿尔道夫。或许沃腾——西格玛的神选冠军——正在抵抗来自北方的入侵者,但混沌大军的主力方向显而易见。
他们正在向阿尔道夫进军!
所幸,靠近阿尔道夫的土地,还没有如奥斯特马克和基斯里夫那样,化为混沌领域。西格玛的恩典依然残留于这片土地,抵挡混沌力量的入侵。
一路上,他不止袭击过一次诺斯卡劫掠者的营地,又在夜晚的藏身处内,尽可能的恢复力量。他距离阿尔道夫只剩下几十天的路程,穿越血松森林的道路艰难而痛苦,卡尔在心里不停的祈求,能够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赶到阿尔道夫。
坐在藏身的洞窟里,卡尔.弗兰兹狼吞虎咽的吃着抢掠诺斯卡人得到的食物。在他身后,一个庞然大物趴坐在地上,叼着一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血淋淋的肉块。这只狮鹫与其他狮鹫相比显得与众不同,它有着雄壮的翅膀,前半身像是鹰与狮的结合,而翅膀后的后半身则是虎皮。确切说,这不是狮鹫,而是虎鹫。
皇帝最信赖的坐骑死亡之爪在赫夫风根之战后被诺斯卡人俘获。这些黑暗的劫掠者试图腐化这头高贵的野兽,但他们失败了,只能把死亡爪关在监牢里。不过,卡尔.弗兰兹找到了它,负责看守它的三十多名诺斯卡人根本不是对手。
忽然,这只警惕的野兽抬起头,对洞口发出威胁的低吼。卡尔立刻放下手里的面包块,按住腰间的龙牙之剑。瑞克领符之牙已经伴随着皇帝征战多年,是代表帝国选帝候的十二把龙牙剑之一。
“陛下,陛下,是你吗?!”
洞窟外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
“表明你的身份!”卡尔厉声说。
“我是格雷戈.玛尔塔克,琥珀学院。”洞窟外的声音压抑着兴奋,他沉默了几秒,又补充道:“最高宗师!陛下,你若乐意,还请您放下武器。”
卡尔依然握紧符之牙,这个名他听都没听过。
“你是至高宗师?谁任命的?”
“我的同事们,学院里的人,他们推举我为最高宗师。”仿佛是为了验证自己话语的可信度,玛尔塔克例举了几个名字:“德·钱普尼、理查德、提比斯。”
卡尔皱起眉头。这些都不是学院真正的领头人,那些真正的领导者和大法师们大多追随他参加了赫夫风根之战。包括戈尔曼,史塔克以及康德。如果他们不再参与决策,那真是个糟糕的消息。
“他们只是学院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