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林沿着会客厅的螺旋阶梯向下移动，迎面而来的都是慌慌张张往飞艇上撤退的矮人和人类。马拉凯的计划里不包括守卫内门，一旦外门失陷，他们会在内门还能坚持的时候，全员撤退到飞艇上。内门会为撤退争取时间。

“把这些桶子全部搬上去，快！”

“箱子，炮弹箱，炮弹箱转移！”

“快一点，快，都跑起来，小伙子们！”

“别拿那该死的矿镐了，只拿必要的东西。”

在这慌乱的人群里，泽林至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我们正要撤退，你为什么还在这里？”马库斯拦住了他，在他的身边有二十多名灰头土脸的霍克领士兵。那场爆炸把浓烟都吹进了要塞里，还有火苗，到处都是火焰，把要塞内部下层映照成了暗红色，而屋顶则飘着厚厚的浓烟。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矮人把要塞走廊造的很高，他们不需要弯着腰躲避毒烟。

“确保每个人都能上飞艇，马库斯，快点带你的人上去，等到起飞的时候，我要看到你和你的人在船舱里！”

马库斯脸上的犹豫只持续了一秒。

“我们会在飞艇里等你检阅，所有人都需要你！”

说完，马库斯招了下手，示意身后的人跟上。他们负责搬运补给物资，大多是食物和火药，还有饮水。在天空他们无法得到饮水补给。至于火药和黑水，矮人决不允许其他人碰。

这座要塞很大，可以容纳数千人，如今这里有四百多名士兵，当泽林绕到下层靠近内门的街道上时，已经看不到其他人，只有在爆炸被崩飞的碎石，散落的火苗在道路两旁整齐的房屋内燃烧，从窗户喷出。整座要塞好像都变成了红色，又像是正位于喷涌的火山口边缘，那隆隆的声响虽然不是即将喷发的熔岩，但也足以为这座要塞带来末日。淅淅沥沥的碎石不断从头顶落下，伴随着灰尘，泽林捂着鼻尖，重重的咳嗽着。

在灰尘，他看到一个像熊一样壮硕的身影。一个红发矮人扛着斧头，在洒落的灰尘走向城门。他知道，自己找到最后一名战士了。菲尼克斯被马拉凯拖去舰桥，他是少数会开驾驶飞艇，能看懂仪表盘和刻度仪的人类。让这艘飞艇飞起来需要他的帮助，而他则一直没有看到高崔克的位置。

“高崔克！”

红发矮人只是背对着泽林，走过空无一人的街道，踩过地上坍塌的碎石，走向在火光泛着金属光泽的大门。

“高崔克，戈尼森！”

矮人终于停下脚步，泽林怀疑他是否只是想确定，刚才听到的叫喊到底是不是幻听。

“是你啊，人类。”高崔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处多么危险的境地：“你怎么在这里？你应该带着你的人，保护小家伙，带上菲尼克斯赶快离开。这扇门撑不了多久，我的老天啊，按照他们的撤离速度，等到恶魔开始抓他们的腿时，才会意识到自己有多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