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旋翼机在菲尼克斯的控制下，倾斜着绕过凸起的山峰，绕开鼠人大军的主力，飞向莫尔纳峰与银角峰之间的山谷。泽林的手臂紧紧的抓着旋翼机的侧杆，身体外挂在旋翼机右侧，观察着下方的鼠潮。

太多了。

狩魔猎人面色凝重的注视着被灰黑鼠人塞满的山谷，成千上万的鼠辈蜂拥而至，数不清的鼠人躲藏在他们四通达的地下巢穴，他看到形色各异的鼠人旗帜在鼠群挥舞，漫山遍野，无边无际。

与鼠人庞大的数量相比，三万名矮人据守的阵地显得相形见绌。他们占据着西侧的瑞恩峰与白女士峰之间的山谷与山谷外的盆地边缘。矮人们沿着盆地的斜坡建立起一个高低有致的阵线，令火枪手与加农炮可以尽情开火，而不用担心射击角度问题。鼠潮蜂拥而至，而被矮人勇士们击杀的鼠人尸体几乎在他们身前堆成了一座血肉护墙。

一股刺鼻的浓烟扫过泽林的鼻翼，他低头一看，铁龙手炮兵在矮人的防线间大肆纵火，鼠人的尸体成了最好的燃料。火墙把战场分割了，可斯卡军阀丝毫不在意手下奴隶的死活，奴隶鼠被驱赶到火焰里，全身着火尖叫着扑向矮人防线。更多奴隶鼠在痛苦彻底失控了，反而折返回来引燃了更多监工和氏族鼠，地上到处都是痛苦扭曲的焦尸。贝勒加的钢铁兄弟会在瘟疫香炉僧的攻势损失惨重，泽林几乎看不到那些披着墨绿长袍的病变鼠辈，可钢铁兄弟会的老兵也只剩下一半还能够站立。他在人群看到了背负先祖图腾的贝勒加，钢铁王手持圣锤，与一名手握魔典和权杖的鼠人大战。

矮人的耐力远超人类，能够身披重甲连续战斗数个小时，可他们还能在这样高强度的战斗下坚持多久？

“菲尼克斯，再靠近点！”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菲尼克斯对泽林大声问道：“这实在是太疯狂了，这种怪物应该用魔法和黑火药解决，而不是刀剑！”

“别担心，菲尼克斯。”泽林微微眯起眼睛，高空的狂风把他的鬓发甩在耳后：“这不是我第一次对付这种怪物了！”

战斗这样持续下去，矮人消耗不起，泽林当然知道有人能解决这头地狱深坑憎恶，矮人有那么多风琴炮，还有悍不畏死的屠夫，三万名勇士，再加上数十门火炮与数量更多的弩炮、投石机提供火力支援的军团，击败这样的怪物当然不成问题，可他们还在面临着数量超过十万的鼠人围攻。牺牲数百矮人杀死这头怪物，或让火炮停止掩护前线，转而瞄准这头巨兽，矮人的防线又会骤增多少伤亡？

让法师们用火球术或闪电攻击这头怪物？不，泽林让西耶娜和麦克斯，以及杰林娜用魔法全力消灭那些涌上前线的鼠人。

这不过是一场竞争，一场关于速度的竞争，是矮人的火力与施法者们的魔法率先击溃鼠人，还是无穷无尽的鼠人先突破矮人的防线。如果矮人抽调太多的火力支援去对付这头怪物，无论是否能杀死它，矮人都将陷入劣势。无论是重新调整校准火炮的射击方向，还是在地狱深坑憎恶抵达前线时派遣屠夫，每一秒都有人死去，而这些力量应当用在更有价值的地方！

下方的鼠人注意到天空的旋翼机，一群奴隶投石鼠纷纷甩动投石索，菲尼克斯保持着较高的距离，从右侧绕过那头怪物的身躯。庞大的怪物在凸起的山峰间若隐若现。旋翼机在一个尖啸划过一个令人头晕的转弯，从侧后方迅速逼近在狭窄山谷艰难蠕动的地狱深坑憎恶。这头怪物的体型和一头龙差不多，在各种魔法植入的肢体和次元石机械衬托下显得更为庞大，镶嵌到血肉内的齿轮在跃动的电弧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