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凯瑞莲板着脸看着泽林，后者躺在尤莉卡的大腿上，闭着眼睛享受后者的按摩。木精灵双臂交叠，右手指上勾着一个挂钩，挂钩下用麻绳吊着两壶酒，酒壶随着精灵轻轻颠着靴子上下晃动。

泽林似乎沉浸在时紧时松的灵巧手指，对凯瑞莲的到来没有察觉。尤莉卡的双眼眯成一条缝隙，对凯瑞莲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咳咳！”

凯瑞莲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泽林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凯瑞莲一脸不耐烦的模样后，连忙坐起身：“抱歉，凯瑞莲，我没注意到你出现。我睡着了。”他捂着额头，揉了揉还未清醒的眼睛：“尤莉卡，你刚才应该提醒我一下。”

“你才刚刚躺下不到四十分钟。”尤莉卡轻声说。

“没错，我提前来了。看看你刚才的样子，距离堕落的阿苏尔只差一对正常模样的耳朵。”看着泽林疲倦的样子，凯瑞莲叹息一声：“你们人类总是这样，一两场战斗后便疲惫的像是死了一样。愿爱莎的目光能瞥见你的身影，我也许应该让你休息一会，等到明天清晨出发后，我们有时间在飞艇上聊。”

“没关系，我还不至于虚弱到这种地步。”泽林用手指碰了碰太阳穴：“不过在此之前，我能询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是什么？”

凯瑞莲走到床边，催促着尤莉卡离开，后者站起身，但并没有像木精灵想象的那样离开房间，而是狡猾的绕过了床边，直接坐到了泽林身后，双手放在了狩魔猎人的肩膀上。

“我看到你的脖颈后面有伤疤，什么时候弄的？”

“说来话长。”泽林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他身上的伤疤不少，不过有很多是在亚楠对抗格曼时留下的。在最近十年里，也只有那一次能让他受那么严重的伤：“一个危险的家伙，所幸我的剑术比他更优秀，而且，那时候我不是一个人在对付他。”

“介意我碰到吗？”

“不，没什么，只是伤疤一直没有消失而已。”

“看看你的肩膀，就像石头一样硬……”尤莉卡说着，忽略了一直盯着她的凯瑞莲，后者丝毫不掩饰对吸血鬼的厌恶。实际上，这艘飞艇上没有任何人表示过对吸血鬼的好感，凯瑞莲只是代表了绝大部分人的看法。

“你想要问什么，泽林？是这场战斗后的打算吗？在战斗结束后，打算到什么地方去做什么事情？”凯瑞莲把一瓶果酒塞进泽林手里，自顾自的打开了另一瓶。这大概是飞艇上仅剩的两瓶，只有凯瑞莲才喜欢这种口味，矮人和人类都很钟情于麦芽酒。不过除了在泽林面前，凯瑞莲绝对不会说自己无法忍受矮人啤酒的味道，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秘密。结果在一起聚餐的时候，凯瑞莲总是不停用眼神暗示，让泽林把她手里的矮人烈酒换成提前准备好的果酒。

“不，我是想问，对于阿莱斯而言，背叛者指的是什么人？”

凯瑞莲眼露出一丝失望，随即又收回目光：“背叛者？对阿莱斯的历史而言，无疑是协调者卡拉迪欧。”

“他是谁？”泽林好奇的问。

“第五任凤凰王，一个投降而且抛弃同胞的懦夫！”

听到这里，泽林就知道，凯瑞莲在说一个死人，而且是已经死了上千年的死人。这肯定不是他要找的。他很好的掩盖了失望，继续听了下去。他永远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哪些知识对他而言是有价值的，哪些是永远也派不上用场的。不过他认为，知道的事情越多，解开梅法拉留给他的谜题的机会越大。

“我们阿斯莱在旧世界坚持对付矮人，保卫家园的时候，他却要求我们把所有的领土全部抛弃，放弃一切回到奥苏安。还好在艾索洛伦森林的第一个季节轮回开始时，我们决定留下来坚守故乡。你应该能理解，战士们在前线作战，后方的贵族们却要求战士投降。我听说，当年他们也是这样对待杜鲁奇的。纳迦瑞斯王国的士兵不停的与恶魔作战，才换来洛瑟恩与其他精灵王国的安宁。可等到推举凤凰王的时候，那些阿苏尔贵族居然怀疑那些战士和他们的将领整日作战，不再是一个合格的精灵，也不配领导他们。要不是那些士兵，这些贵族早就被杀光了！”

“听起来你对杜鲁奇似乎没什么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