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开玩笑吗？！”

凯瑞莲愤怒的质问在山坡指挥帐篷几乎压过了战场上的喧嚣。

“你怎么能去？！”

“这有什么问题？”泽林不解的皱起眉头，对凯瑞莲如此愤怒的反应感到惊讶。就好像他不是在说自己要去对付敌人的首领，而是要派遣士兵抢劫附近的村庄。他斩钉截铁的挥下手：“这是最好的机会，如果派遣士兵进攻，我们会暴露意图，就让他们以为我们要逃走吧，这才是斩首行动的最佳机会——在他们认为胜利并放松警惕的时候！”

“说的那么专业好像你杀过国王似的。”凯瑞莲的鼻尖发出不屑一顾的哼声。她向前一步，伸出食指点着泽林的胸膛，咄咄逼人：“你知道你现在代表着什么吗？你不是一个来自艾维领的乡下医生，不是为了第二天的面包钱到下水道里杀老鼠的雇佣兵，你是选帝候，你就是这支拯救了帝国一座又一座城市，参加矮人一场场战役的军团！这场战斗不是在拯救帝国，也不是在拯救群山王国，你只是出于战略考量来这里帮助一群可恶的吸血鬼。你绝对不能拿你的生命在这里冒险，明白吗？！”

“凯瑞莲的脑子一向比我们好使。”马库斯从旁边劝说说道：“趁现在撤退吧。这支纳垢疫军不是进攻帝国的，他们的魔法也只能对死人有用。在更多恶魔把我们变成死人之前，撤退到帝国境内去。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防备这支纳垢疫军进攻帝国吗？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该后撤了。”

“他们说的对，泽林。”尤莉卡虚弱的弯着腰，出乎其他人预料的支持凯瑞莲的建议。那些士官们对尤莉卡的过往一无所知，他们很难想象一个阻止更多人类走上战场的吸血鬼：“撤退吧，我想弗拉德大人不会怪罪你。这时候他也会选择让更多的下属活下来，而不是一股脑的进攻。”

“那你们就走吧！”屠夫王没好气的说：“我和我的人会去干掉那该死的亡灵法师！”

泽林不喜欢把战争的结果赌在敌人的首领要怎么思考上，就像他在狩猎魔物时，不喜欢把自己能否生还的可能赌在魔物的力量不是那么强上。

“各位，当这超过十万的僵尸转而进入穆特领境内，我们就得寻求阿尔道夫的支援了！而且，我说过很多次，现在不是隔岸观火的时候。现在被围困在那里的不仅仅是吸血鬼，还有帝国的希尔瓦尼亚选帝候！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可当阿尔道夫危在旦夕的时候，是希尔瓦尼亚选帝候的部队千里迢迢赶来支援，并在战斗与皇帝并肩作战，手刃一名纳垢的神选冠军。我希望你们撤退，是因为我不能让你们白白牺牲。但我不能走，我可以乘坐旋翼机过去。不管是去把弗拉德找出来，还是去干掉那个该死的亡灵巫师。我不会强迫你们谁留下来，如果你们愿意……”

“我真应该给你的脸上来一拳，泽林。”凯瑞莲暴躁的说道，但她忍住了。她只是对泽林竖起指：“等战斗结束了我再和你算账！”

泽林疑惑的望着凯瑞莲：“什么……”

“你以为这支军团里只有你一个人是不怕死的勇士吗？”凯瑞莲质问道：“还是说，在你眼里，军团里的其他人只是需要你的保护，当真正的危险降临时，只有你才能豁出性命去战斗？听着泽林，你是指挥官，是将军。如果你认为我们应当向什么地方发起进攻，那你就下令，我们会跟着你走进深渊，只要保证我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天空酝酿的风暴混杂着阴冷的湿气，墨绿色的肮脏雨雾弥漫着战场的每个角落。

蝠狼之主与大不净者的战斗丝毫没有受到叛变僵尸的影响，附近到处都是被它们庞大体型压碎的尸骸。托帕加斯庞大的身体被撕出许多伤口，而它似乎终于厌倦了这种无聊的游戏。大不净者张开堆叠着腐烂脂肪与肥肉的下巴，发黄的牙齿间忽然喷出一团恶臭的呕吐液，液体扭动着苍白的蛆虫。这一下正好吐在了布朗加纳斯塔的脸上。活跃的蛆虫立刻朝蝠狼的鼻孔、嘴巴和耳朵里钻去，黏住它的眼睛。这让蝠狼一下子失去了视线，它疯狂的挥舞着手臂，摇摇晃晃的踩碎那些涌上来的僵尸。托帕加斯对自己法术的成果非常满意。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以及那把沉重的大剑，一剑把蝠狼劈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