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拍打着飞艇的舷窗，倒影出泽林的身影。狩魔猎人双手撑着窗沿，凝视着窗外飞速后退的灰色山脉。

“别担心，阿尔道夫不会有事的。”尤莉卡忧心忡忡的望着泽林的背影，走到他身边与他一起看着舷窗。豆大的雨滴顺着玻璃滑落：“马拉凯说两个小时后就能抵达城市。”

“嗯……”泽林绷紧嘴，和他预想的一样，树人的叛乱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比拉克的逃脱证实了这件事：“要担心的不只是阿尔道夫，比拉克出现在任何地方都可能造成威胁。”

实际上，泽林最不担心的反而是阿尔道夫。有吉安娜与乔汉娜在，他不认为虚弱的比拉克能够威胁到那座城市。泽林扪心自问，如果他是比拉克，他一定会去攻击艾维海姆，或者在努恩进行一些破坏。这样对帝国造成的伤害反而要远远大于突袭阿尔道夫。

“不要用这些还没发生的事情来烦恼自己了。”尤莉卡轻轻的伸出手，搭在泽林的小臂上：“你应当休息一会，等到阿尔道夫后你就可以知道所有消息了……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这不算什么，尤莉卡。”泽林叹息一声：“等我得知帝国安全无虞后，我才能放心的睡一觉。”

尤莉卡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怔怔的望着窗外，望着勉强贴住窗面的水珠在狂风的席卷下不甘心的一点点滑落，最终抛飞出去，消散在无垠的黑夜。

过了许久，尤莉卡才重新开口。

“……那是真的吗？”

“嗯？”

“你对艾卓娅公主说过的，可以把吸血鬼重新变回人的办法？”尤莉卡紧张的问道，那天在偶然听到这句话时，她一直将这句话记在心里。

泽林舔了下嘴唇。艾卓娅以为泽林在说谎，她要求泽林发誓。泽林确信自己绝对没有说谎，在天际的确有一名能够治愈猩红吸血热转变为吸血鬼的法师。但他无法保证这种办法同样能够用于治愈这片土地上的诅咒之血。虽然在症状上，泰姆瑞尔的吸血鬼和这里的吸血鬼很像，但在天际可没有死亡之风。

“没错，他可没说谎。”格奈娅的声音出现在他们身后，龙裔双臂交叠，斜靠着走廊拐角，望着他们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泽林……”龙裔皱起眉头：“停靠着一堆机器的地方叫什么名字？”

“机舱。”尤莉卡连忙解释。

龙裔对机器不感冒，也没什么兴趣。

“对，机舱。那里出了点小问题，可能需要你去调解。”

“怎么回事？”泽林疑惑的问。他不喜欢听到调解这个词，这意味着飞艇内出现了矛盾和冲突，虽然在很多人眼看来，这艘飞艇能够保持和平到现在本身就是一种奇迹。

“奈丝特拉又在和矮人拼酒，她都快赢了，结果阿洛翰醉醺醺的冲进来说矮人的烈酒都是臭水沟里的垃圾。”龙裔耸耸肩：“于是他们就吵起来了。凯瑞莲让我来告诉你，她说估计只有你才能让他们停下来。”

“该死的，我们还有三个小时就可能要踏入战场，他们还在拼酒和争吵。”泽林不知道为什么奈丝特拉会这样做。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现在考虑原因就没什么意义：“我这就过去。”

看着泽林走开，走向走廊。尤莉卡有些心虚的撇开视线，准备返回自己的房间。

“嘿，尤莉卡，对吗？”格奈娅轻松的走到吸血鬼身边：“我们之前好像还没正式认识过吧。”

“嗯……”尤莉卡不置可否。

龙裔开朗的笑了：“和你的第一次见面真是让人印象深刻。我见过很多人，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的。”

尤莉卡脸色变得僵硬。这简直成了她最不想再面对的回忆。她以为是两个和她争男人的女人，再加上她对泽林情况认知的错误以及过去二十年来身为吸血鬼被敌视的经历，让她的头脑一时冲动，才做出了那种事情。

“我很抱歉，夫人。”尤莉卡僵硬的说，虽然她很好奇为什么这两个女人都会自称是泽林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