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相,这是命运。”艾查恩高声说,他半蹲在坎托身边,望着这位从未向四神臣服过的诺斯卡人:“你就那么害怕真相吗?”
剧痛把坎托的大笑压在了喉咙里:“谁的真相?”
这句话像是利刃击了艾查恩,在渐渐弥漫的雾气,坎托看到永世神选的手指颤抖了一下。这让他心满意足。永世神选不过是个不敢去寻找第三条路的懦夫。
米登海姆城内,只剩下西格瓦尔德的部队在抵抗来自亡灵的猛攻,色孽的冠军勇士轻盈的挥动银斩剑,动作没有任何多余之处,每一次如闪电般出击,就会有一名亡灵勇士倒下,速度之快以至于几乎令人无法以肉眼捕捉。亡灵与色孽的战帮不断争夺城市的每一片土地,慷慨的欢愉王子将大量的恶魔送到追随者身边,当他们在杀戮得到满足时,色孽便会偷走恐虐的奖励,就像色孽的大魔最喜欢去引诱在杀戮得到满足的恐虐信徒,他们往往很快就会成为优秀的欢愉追随者。
阿克汉挥动魔杖,用亡灵魔法缝合骷髅战士身上的裂痕,被砍倒的骷髅重新爬起来投入战场,活着的人大多加入了魔女的行列,这些色孽魔女在战场上跳着轻快的舞蹈,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穿越战场。当她们逼近是,阿克汉的脑海想起了一个又一个女人的身影。涅芙拉塔,他曾经的爱人。莫吉安娜,可怜的湖仙女,几乎差点唤醒他的人性,以及一个又一个曾经在他的生命留下痕迹的女人。但这些身影无法在他的脑海停留,这些女人的身影就像她们出现时那样迅速消失了。阿克汉的灵魂不属于他,纳加什的控制在他的心灵里建立起了牢固的黑色壁垒,这也令他的意志不会被轻易摧毁。
阿克汉将魔杖戳进地面,召唤漆黑的火焰将变成那些女人模样的魔女一个个烧成灰烬。哀嚎的灵魂穿过灰蒙蒙的天空向北方疾驰,伴随着濒死的哀嚎。哀嚎声来自于恶魔与被她们控制的诺斯卡人,亡灵就算死亡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居尔,曾经属于恐虐的冠军勇士,死在混沌入侵西格玛帝国的进攻。当纳加什入侵帝国时,他被复生并赋予了新的活力。在注意到亡灵群肆意屠杀的西格瓦尔德后,他的灵魂立刻回忆起了当年在北方冻土上,与娘娘腔冠军的厮杀。这令他的心泛起了一股本不属于他的怒火,居尔用战斧劈开挡在面前的魔女,径直冲向西格瓦尔德,古老信徒之间的仇恨迅速占据了上风,此刻他的脑海只剩下将色孽信徒屠杀殆尽的冲动。
西格瓦尔德沉浸在对战斗的享受之,这就像是一场优美的舞蹈,伴舞的魔女在每一个生者的灵魂都呈现出最为诱人的模样,她们旋转跳跃,灵巧的撕裂荒坟守卫的骸骨,只有少数亡灵士兵能够在魔女苍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裂痕。直到一把血淋淋的大斧劈向头顶,才令他从无边无际的幻想与欢乐猛然惊醒。
战斧与银盾碰撞,西格瓦尔德厌恶的皱起眉头,为自己的盾牌反映出如此丑陋的存在而悲伤不已。居尔的灵魂发出愤怒的尖啸,再次高举战斧。
银斩剑迅速出击,击穿了居尔的胸甲并从背后穿出。阿克汉认识西格瓦尔德,他曾在阿拉比大沙漠遇到过他,他不得不承认,西格瓦尔德是一个很强大的对手,可他绝非一个合格的勇士。
居尔的战斧没有丝毫停滞,就好像刺穿胸甲的一击根本不存在,干巴巴的、死一般的笑声从他没有血肉的下颚间回响。居尔转过身,从西瓦尔德手夺过剑,用反手一击命了西格瓦尔德的脑袋,把美人王子打飞了出去。
西格瓦尔德知道自己必须拿回武器,才能继续对抗居尔。他手里只剩下一面盾牌,这成为他唯一的指望。美人王子举着盾牌向前冲锋,目光已经瞄准了别在居尔胸膛里的银斩剑。居尔大步向前,战斧猛然挥下。
盾牌砰然碎裂,西格瓦尔德摇摇晃晃地后退,手里拿着剑,满脸是血。斧头砍断了盾牌,破坏了王子英俊的五官,使他的半边脸血肉模糊。西格瓦尔德跪倒在地,在盾牌的碎片反光,他看到了自己如今的模样。美人王子难以置信的摸着自己血淋淋的脸颊,像一只受惊的猫一样嚎啕大哭,尖叫不止。这位冠军猛扑过去,仍然尖叫着,银斩剑如狂风骤雨般劈砍戳刺。居尔在暴风雨般的攻势摇摇晃晃。两名战士在混战以非人的速度猛击彼此,剑刃与战斧不断猛烈碰撞,把任何不幸地挡在他们间的生物搅碎,无论是活的、死的还是别的。
第三十次交锋,银斩剑越过战斧的缝隙,自下而上干脆利落的切开了居尔的左臂。居尔对身体的伤痕不闻不问,战斧再一次劈下。银斩剑应声断为两截。还没等居尔乘胜追击,西格瓦尔德忽然跳了起来,一拳击了居尔的脑袋!
尸妖王居然被这一击打到失去平衡,伴随着骨骼的碎裂,居尔向后倒了下去。西格瓦尔德不停的挥动拳头,思考不在意自己的手指已经在刚才的那一击尽数断裂。他一拳又一拳击打居尔的脑袋,伴随着疯癫的狂笑。当尸妖王的头盔变成一块坑坑洼洼的破铜烂铁后,他抓住头盔的边缘,丝毫不在意尖锐的边角切下了自己一根手指。再一次,西格瓦尔德挥拳猛击,直到居尔的头骨变成碎片被打进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