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坠落的船帆上依然残留着火苗，缓慢而坚定的吞噬洁白的帆布。货船在海浪的推拥下，在海面上漫无目的的漂着。顺从的仆人们忙着清理甲板上的尸体，清晰血迹。他们只是仆人，无论主人是谁，多年的奴仆生活已经让他们失去了逃跑和反抗的勇气。

“麻药粉，奴隶……幸会，邓肯男爵。我听说过你在尼弗迦德的名声。”

牢房里只有泽林与邓肯两人，格奈娅在忙着维持秩序。见识到龙裔的力量后，这艘船上还活着的人没有一个敢于不听从她的指挥。虽说指挥他人并非格奈娅所擅长的，但让所有人乖乖待在一个地方需要的不是领导能力，而是威慑力。

“你赢了，北方人。”邓肯坐在地上，用手帕擦着脸颊的溢血：“说你的要价吧，我派人回去送赎金过来。”

“我的要价很简单，男爵。我要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座城堡里。”

邓肯把染血的手帕扔到地上：“进货，就是这样。骑士团手里有一批货源，还有麻药粉，他们愿意出售。我手里有一批订单，需要大笔奴隶，买家的开价也很好。为了尽快进货，我就特意来了趟北方，到骑士团的城堡里谈判。我计划买二十名奴隶运到南方，如果他们这里能够稳定提供货物，就建立一条长期的商路。结果就这些营养不良的农夫和渔民，其还有麻药粉瘾症，根本卖不出多少钱。”

“烈焰蔷薇骑士团的奴隶是怎么来的？”

“我怎么可能打听别人的机密？”邓肯舔了下有些发紫干裂的嘴唇：“我要喝水！”

“别急，你喝水的时间多得是。顺便一提，我并不打算找你要赎金。”

泽林满意的看着邓肯眼露出惊讶的神色，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以为自己是有经验的老手，以为能够处理眼前的困局，有恃无恐：“而且，我本来也不想找你要赎金。我们来做一个交易怎么样，男爵？你来北方是做生意的，既然无法与骑士团做生意，为什么我们不做一笔生意呢？”

“和你做生意？”邓肯微微皱起眉头：“你能卖什么？”

“这不重要，男爵，重要的是……”泽林背靠着囚笼，双臂交叠，若有所思的望着邓肯：“……重要的是利润。买进卖出的目的是为了获得利润，如果能够获得相同的利润，为什么要在意买卖的形式呢？”

邓肯笑了：“啊，我明白了，你要对付骑士团……你是本地贵族的雇佣兵？还是他们的政敌？算了，这不重要。”他摆了下手：“你愿意开什么样的价格？感谢雷比欧达的庇佑，十一年前，他的信徒让我得到了第一笔资金，我记得他们身上只有克朗币，一共七百三十枚，装在运往修道院的车上。那是我一辈子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钱，那些狗屁牧师待在修道院里，一周赚的钱比我一辈子还多，那时候我下定决心，以后只找利润不会低于这个数字的生意。”

“我需要一个证人。”泽林说：“作证骑士团在贩卖奴隶，绑架村民，私下制造麻药粉……如果能证明骑士团贩卖奴隶是为了卖给巫师，进行人体实验，我想有人会很乐意出更高的价钱。”

“那你可真是走运。”邓肯笑的更开心的，接着他倒吸了口凉气，捂住被重新扯破伤口的嘴角：“嘶！就那么说吧，我不知道骑士团绑架的奴隶都卖给了谁，但他们没卖给我全部的奴隶，只是其一部分。在我抵达城堡的时候，我看到有另外一艘货船，从码头里运走了一批人。我本来还以为那批货是准备卖给我的，现在看，他们把最差劲的一批货留给我，更好的一批货有另一个买家。你可以说那批货是卖给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