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泽林微微点头。船上都是他不认识的人。他认识的要么在米登海姆之战牺牲，要么退休享受平静生活。那么多人战死，能够遇到熟人已经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水手再次对泽林弯腰鞠躬，后退走出房间。

许久希尔瓦娜斯才缓缓开口：“这个世界也存在死亡的力量？”

“没错，死亡，还有掌握死亡的神灵，许多神灵都会使用他们信徒的灵魂。”

无论是混沌诸神，还是守卫这片土地的不朽者们，他们之不乏要求信徒在死后继续效力的存在。白狼神尤里克会挑选他最优秀的信徒，在死后成为自己的战士，于天堂序列对抗无处不在的混沌威胁，直到彻底消散。

“这是一个危险的世界，每个人都在为自己和家人的存亡而战，生前如此，死后亦是如此。”

“又一个可悲的世界，永远无法得到平静与安眠的土地。我在上一座城城市看到奴役亡灵的使者，就像阿尔萨斯一样。”席尔瓦难受转过头，她全身包裹在斗篷里，胸前佩戴着一枚法兰茜丝卡赠予的魔法护符。这枚护符内的力量可以帮助她保持低温。混沌魔域的力量曾席卷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土地，以至于四季更迭，变化无常。按照历法，如今时间是刚刚度过冬天，可天气已经变得接近夏日般炎热。

所幸，西格玛的神力保护着帝国，时代橡树支撑艾索洛伦森林的结界，先祖诸神的符令群山王国固若金汤，而只要纳加什还活着，希尔瓦尼亚便在死亡之力维持着永恒。

复兴依然是遥远的话题，人们最多谈论的仍然是该如何继续活下去。

“他们是吸血鬼，你可以认为是亡灵巫师与萨莱茵的结合体。”

“而这个世界的亡灵在死后也要接受他们的奴役？”

“这没得选，陛下。要么灵魂被黑暗彻底吞噬，变成那些黑暗君主们的食粮。要么以亡灵的身份站起来继续战斗。过去，人类与这些奴役亡灵的吸血鬼战斗了数千年，直到最近混沌入侵，他们才联合在一起对抗外敌。”

“哦~”希尔瓦娜斯拉长了音：“我猜盟约很快就要撕毁了？那我可太熟悉了。这个世界对我而言没什么意义，一个亡者在死后又被奴役的世界？和艾泽拉斯有什么区别。”

“您这不是挺自由的吗，陛下?要我说，谁能在艾泽拉斯控制奴役你？或许曾经有，但现在早就没了。”

希尔瓦娜斯是个危险的女人，也是亡灵的领袖，可以说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在解决加里维克斯后，剩下的事情能够和平解决最好。看起来，这位黑暗女王似乎也很乐意尽快离开艾泽拉斯。

“我们死后都将进入地狱，而在那里，我们将永远效劳，永无止境，直到魂飞魄散。”希尔瓦娜斯喃喃说道：“若我与我的人民在死后又将接受奴役，我们击败阿尔萨斯的意义是什么？换取些许苟延残喘的机会？诸多世界的灵魂在死后都将进入那片黑暗的土地，无论逃到什么地方，德拉诺、阿古斯亦或不同时间流的角落，都无法摆脱这样的命运。你以为当年你在达拉然，是依靠你与你的情人表演说服的我吗？不，我在玛利亚的身上没有感受到支撑灵魂的心能。”

“什么意思？”

“万事万物皆虚能量以维持，亡灵也不例外。我们依靠心能维持身躯。当我们以心能重塑身躯的时候，我们就注定无法逃离坠入地狱的命运。”

“也就是说……”泽林在脑海整理着希尔瓦娜斯的话语：“你想要逃离的不是艾泽拉斯，而是坠入地狱的命运？你想要躲藏到一个死后灵魂不会被地狱控制的地方？”

希尔瓦娜斯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闭上眼睛。

在河水的飘摇，船只渐渐靠岸。埃尔斯佩思已经等候在码头旁，看到泽林后，她摘掉兜帽。希尔瓦娜斯决定留在船舱里，这个世界她看够了，也没兴趣了。

“我知道你要来，就提前在这里等着了。”

说着，埃尔斯佩思取出一个玻璃瓶：“这是我的血，够你饲养的小吸血鬼喝一段时间了。”

“谢了，女士。”泽林将玻璃瓶放入腰间的皮包内：“阿尔道夫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谈不上好，也说不上多么糟糕。如果没有亡灵的话，局面会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