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话,还能给你个痛快的!”鼬眼中的勾玉再次转动起来。
辘轳汗毛倒竖,整个人蜷缩在地,嘴里嘀咕着些晦涩的言语,继而神神叨叨的。
“我...”
“啊啊啊...”
“不...不要!!”
他整个人都像是着魔了一般,在地上来回翻滚,而嵌在他胸口的日轮刀在这番剧烈的挣动着,已经是将他的心脏搅得支离破碎。
可他依旧没有死去。
鬼顽强可怖的生命力依旧支撑着他这具破碎的身体。
该死!
鼬眉头紧皱。
立在原地。
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身前的辘轳开始疯狂的拉扯自己的头发,连带着淋漓的血肉一起扯出,而后抓挠自己那爬满血纹的脸。
殷红的血蜿蜒着淌满整张脸孔,到最后已是血肉模糊,面孔扭曲!
“不!”
“不!!”
他声嘶力竭的嚎叫着。
鼬脸色一变。
屈伸向后退去。
那瘫倒在地的辘轳忽的整个身体蜷直了起来,发生无法辨识的声音,而后一只长满狰狞骨刺的手竟是从他的嘴中伸了出来,延伸出半米,而后一把捏爆了他的脑袋!
噗嗤!!
混着各种莫名液体的血肉抛飞出几米。
鼬神色严峻的看着,无声地打了个寒战。
饶是四岁就见惯生离死别的他,此刻亦是面色沉凝。
当然。
更多的是恶心。
胃里翻江倒海!
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他?
鼬仰面看着那悬于天顶的残月,薄凉的月光落在他那猩红的眼中,血色正如潮水般退去。
京极屋蕨姬?
又是一场恶仗。
鼬走到那团不可名状的血肉边上,捏着鼻子拔出了沾满血肉的日轮刀。
刀身轻震。
而后负于身后。
他快步而去。
消失在了草木丛生的蛮荒里。
“我...还活着...”江上耸立的楼阁里,阳雄野从坍塌的废墟中爬了出来,他大口喘着气,借着破碎的墙壁俯瞰着那古老的丛林。
“结束了吗?”他的目光四下游离,捕捉着辘轳与鼬的身影。
“结束了。”阳雄野疲惫不堪的坐下。
他拍着胸口,仰面对着阴沉的天空。
一阵微风吹过。
卷着尘土沙粒扑至眼前。
阳雄野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忽的。
他神色一变。
打在眼帘的月光被一团阴影取缔,阳雄野睁开双眼。
下一秒。
整个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刺入眼瞳的是一道如矛枪般的狞厉身影。
护额。
长刀。
正是鼬。
此刻他正蹲在一根朱红的梁柱上,身后是一轮高悬的残月。
“别...别杀我..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阳雄野眼神涣散。
鼬冷冷地看着他。
而后缓缓地抽刀。
“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去做的!!”阳雄野浑身直冒冷汗。
“死!”
鼬如鹰般一跃而下,刀身在月光下折着簌簌寒光。
扑哧!!
血溅五步。
头颅飞起半米而后坠落进滚滚江河之中。
鼬平稳的落地。
他望着花街的方向,手中长刀鲜血滴落。
扑通!!
阳雄野无头的尸体跪倒下去。
“安息吧。”
鼬对着所有逝去的无辜者低声说。
下一息。
化作烟雾消散。
月光如纱垂落灯火通明的花街。
檀香弥散的京极屋内。
樱奈春时凭栏而望。
依旧是人流如织,喧嚣鼎沸。
花街像是个不知疲倦的孩子,无时无刻都无比繁荣。
春时紧紧蹙着眉,白皙的脸上是淡不去的惆怅。
鼬!
鼬!!
她在心底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沉吟着。
从再次看到鼬的身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