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预感大事不妙。
临近卧室门前时。
血腥味已经浓郁到了极点。
极其的刺鼻。
虽说类似的情况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可依旧是会嗤之以鼻。
借着稀薄的光束。
可以看见门底下蜿蜒曲折的血流,色泽暗沉,冰冷缺失温度,有些已经凝固起来。
看上去已经过了不少时间。
带着浓重的神色,鼬缓缓的将门推开,没有想象中的黑暗,卧室内风雨轰然,窗户敞开着,呼啸的风扬起褐色的落地帘,细密的雨水被卷带着灌进其中。
地面乃至床铺都湿漉漉的。
微弱的天光里。
最先暴露眼前的是一具苍白的尸体。
至于面孔。
赫然就是那进步党的领袖中居一郎。
他的脖颈上划着一道狰狞的伤口,凝固着暗沉的血迹,至于其中则能看见干枯发瘪的血管,整个人没有一点血色,苍白的就像是一张白纸一般。
鼬甚至没有去检查他的生命体征。
单从外表判断已经可以斩钉截铁地说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鼬低着脑袋。
面孔紧绷。
致命伤十之八九就是脖颈上的裂口,仔细观察,应该是刀伤,死亡时间初步估计应该是在六小时之前,也就是凌晨四点,至于凶手是如何潜入的,对半就是从这窗口,由于连夜的雨水,脚印什么的早就被冲刷了个干净。
鼬站在窗台边向下俯望着。
高度大概在六米左右。
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因素存在。
凶手弹跳力惊人。
极有可能不是人类。
而除却人类之外,活跃在这个世界的特殊物种那就是鬼这种生物了。
鬼拥有者超乎人类的力量。
其中自然包含着弹跳力。
也就是说杀死中居一郎的极有可能是鬼。
但假如凶手是鬼的话,相对应的问题也就来了。
为什么会有鬼来杀中居一郎呢?
而鬼在完成杀戮之后,又为什么要放任对方的尸体留在此地呢?
要知道鬼在面对人类的血肉时会生出无限的渴望与欲望,这是刻在骨子里近乎本能的反应,没有鬼会放过一顿到嘴里的美餐。
鼬皱着眉头。
湿冷得风雨砸在稚嫩的脸庞之上。
他扬起头。
看着混沌一片的天际。
风扯着他的黑发扬起。
很快又无力的垂落下去。
雨水将鼬的发丝浸透,湿漉漉的让风再也无力扬起。
他没有再多想。
翻身径直一跃而下。
既然中居一郎已经死亡,那么就在此处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价值,相关的情景已经了解搜罗,如此就已经可以了。
鼬无法让死人讲话,他能做的是尽快赶往下一个地方,抓住一切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进步党上一任的领袖同时也是这个国家的上一任首相铃木雄的家中。
对于铃木雄鼬同样是做了充足的功课的,毕竟对方是除中居一郎以外,进步党的二把手,也可以说的上是真正说的上话的人物,甚至乎中居一郎很多时候都必须来请教他这么个前辈的意见。
对当在进步党的地位颇高,同时肯定也掌控着诸多隐秘。
中居一郎知道的。
铃木雄多半也知道。
中居一郎不知道的。
铃木雄可能也知道。
眼下中居一郎已死。
如果这只是一个该死的巧合的话,那么铃木雄应该是没什么事的,可如果这是一个预谋已久的事情的话,那么铃木雄多半也是凶多吉少。
可无论如何。
铃木雄都是现而今继续调查下去的比较清晰的一条线路。
鼬必须尽快查清这一切。
铃木雄的宅邸与中居一郎的宅邸同样是处在这一片权贵所处的地带。
作为前任首相现而今进步党二把手的他自然是有资格落座此地的。
很快。
鼬就通过同样的方法进入到了宅邸之中。
依旧空荡荡的。
看不见半点生机。
比之中居一郎的宅邸环境。
铃木雄这里乱糟糟的一团。
翻箱倒柜的。
很多地方都没有来得及收拾。
就好像遭遇了突发事件连忙卷带着必需品逃窜一般。
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检查搜罗过一番后。
鼬没有发现血迹尸体。
也并没有发现明显的打斗痕迹。
整个宅邸死寂异常。
和着这风雨雷电。
让人心底莫名的寒战。
鼬没有做过多的逗留。
确定没有可用的线索便迅速离去了。
走在飘落的树叶中时。
鼬思绪无比凝重。
一瞬间。
似乎所有信息的源头又再一次的被斩断了。
作为进步党的领袖现而今的首相中居一郎已经彻底死去,带着这些时候的秘密一同埋葬。
至于另一个核心人物铃木雄也是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从宅邸乱糟糟的情况来看。
十之八九。
是预感不妙提前逃了。
而想要在东京这座城市找到这么个老谋深算老奸巨猾的政客简直是大海捞针无异于痴心妄想。
可缺少这两条通向迷雾之后的明线,鼬下一步该何去何从呢。
关于这一切幕后的黑手也该从何处将他揪出?
事情似乎又再度陷入了一个僵局之中。
思来想去。
鼬忽然想到了在首相官邸中与女秘书的谈话。
从她的口中。
鼬了解到在国境的西北方向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工程,与其配套的还有一辆披星戴月不眠不休的奔腾着的火车。
鼬不知道其中规划密谋着什么。
可本能告诉他。
其中多半是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风雨交加。
电闪雷鸣。
黑云堆积的天空上爆闪的雷光照亮鼬那凝重坚硬的面孔。
雨水如帘般从伞檐垂落。
身前的闸门随着他的前进的身形缓缓打开。
之前的人高马大的安保伫立在岗亭之内,身形如标枪一般挺直。
他毕恭毕敬的行礼。
鼬平视前方快步而过。
与安保擦肩时。
后者心中咯噔一声,茫然四起,可却没有展露出来,等到鼬身形远去之时,他才是皱起眉头。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可任他绞尽脑汁。
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奇怪。”安保抓着脑袋,目光穿透风雨而去,是鼬那道愈发模糊的身影,漫步在视野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