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孔紧绷,眼神之中带着森冷的寒意,看着她就像直面一座冰山一般,让愈史郎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愈史郎!你忘记我之前和你说的了吗?!什么人鬼殊途!你如果是一直将自己看作鬼的话,那也就没有和我继续走下去的必要了!”
珠世愤愤的说道。
哪怕肉身已沦为恶鬼,但珠世始终怀揣着一颗作为人类的心,她不能容忍自己作为鬼的身份,更无法容忍和自己常年作伴的御史郎仍旧抱着如此想法。
在珠世看来,他们只不过是肉身成鬼罢了,可他们的内心世界依旧是人类的向往光明渴求温暖。
如此一来他们和人类并没有任何区别。
鬼与人最大的区别难道是因为细胞组织的不同吗?
不。
是因为内心世界的不同。
鬼是残暴嗜血的,不会讲任何道理充斥着暴虐与杀伐。
他们是无法被接受,无法被承认的,因为他们是整个世界的公敌。
而沦为鬼的他们,却始终保持着一颗人类的心。
他们心向光明,心向温暖,始终善良,始终纯真,自始至终都不忘初心,仍旧在行善事,而不是像恶鬼一般四处传播的灾祸与恐惧。
他们将自己能用到的地方发挥到极致,普及天下成为黑夜之中的明光。
这样的他们虽然肉体成鬼但依旧可以称作为人。
而如今愈史郎竟是说出如此言语。
就在不久前,他还同愈史郎讲解了关于人与鬼之间的区别,现如今愈史郎还是发出如此的言语。
这让珠世不由得十分恼火。
而在意识到自己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凌厉出口,感受到自己的失态之后,珠世也是迅速将自己的情绪收回,压制在内心最深处。
可一时半会儿珠世还无法做出那副温润的笑容,她面无表情,没有任何言语。
愈史郎在这样的情境之下,一时竟是感到茫然无助,仿佛跌入无底的深渊之中,再一次被黑暗笼罩。
对于愈史郎而言。
珠世就是他的全部。
珠世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他的情绪,他的情绪都会被其牵动被其影响。
珠世开心,他也会开心,珠世伤心,他也会伤心。
珠世曾经劈开黑暗将他从深渊中拯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他生命的全部。
愈史郎如今在这世界上生存下去的动力就是因为珠世大人。
可现如今。
因为自己的言语,珠世大人竟然是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反应,前所未有的神情,这让愈史郎有些不知所措。
他低着脑袋不敢再发出任何言语,唯唯诺诺的样子,像极了做了坏事的小孩,十分的局促。
气氛就这样凝固。
众人彼此之间都没有任何言语。
愈史郎低着脑袋不敢抬起眼睛去观察珠世大人。
他害怕从珠世的脸上看到那冰冷的神色,害怕从她的眼中看到失望的神色。
他害怕自己在珠世的心里不再有从前的地位,这一切都让愈史郎惶恐不安无比的局促。
珠世没有发出声音的原因,是因为她在平复自己的心情。
当然她也并没有去责怪愈史郎。
因为在珠世看来愈史郎只是一个孩子罢了。
作为孩子的他不懂事也很正常。
不过不能因为他是一个孩子,就这样不把他的话不当话。
珠世依旧会为愈史郎的言语所牵动所影响。
气氛再度压抑凝固起来。
蝴蝶忍伫立一旁感受着现场的情况,目及二人的情形,心中不由有些自责。
她低着脑袋,同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之后。
她挪动步子朝着鼬二人走去,现如今还是尽快解决能解决的事情吧。
“鼬,春时,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蝴蝶忍迈步而去。
“蝴蝶忍小姐。”
”蝴蝶忍姐姐。”
声音分别是鼬与樱奈春时发出的。
前者是鼬,而后者自然就是樱奈春时了。
也就只有樱奈春时才会称呼蝴蝶忍为蝴蝶忍姐姐。
在蝶屋的那段时间樱奈春时的起居很多时候都是由蝴蝶忍亲手照顾的。
因为樱奈春时自身情况的特殊,蝴蝶忍并没有让其他蝶屋的人员照顾她。
很多事情都是蝴蝶忍亲力亲为的,也因此二人的关系无比熟络。
在蝶屋的那段时间。
樱奈春时就很多次亲切的称呼蝴蝶忍为蝴蝶忍姐姐。
这样的言语也是让蝴蝶忍心中不由得一暖。
因此对于樱奈春时,蝴蝶忍还是有着几分感情的。
“有些事情暂时无法说清,等到事后我会和你说明白的,现如今我赶到这里来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希望你能帮我照看一下樱奈春时,她的情况,现如今可能会有些不稳定,需要你加以照顾。”
鼬开口说道。
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是很明显的。
自然是要将樱奈春时交给蝴蝶忍照看。
他自己还有要紧的事需要去处理,没有时间多加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