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鸿道:“属下等倒是有此意愿,只怕大幕司不会答应。”张少英道:“你们皆是一坛掌令,也明白更革对纵横派意味着甚麽。不错,分坛以下各层皆少了不少油水,断了大家的财路。但贪腐之乱绝非小事,宜成大患,大幕司没有错。再看看武道诸宗,哪一个宗派的薪俸能有纵横派如此之高?更何况你们是一方掌令,纵横派不会吝啬这些。反倒是你们,联名居然能够越坛共书,以纵横派门规此即为叛门,如此你们才会揪着我当时以箕坛坛主身份辖领三坛用事不放。所以,对你们越坛共书我不做任何处罚,但更革不会停止,如果你们不返坛用事,我便全部换掉你们,让你们颐养天年。此虽为下策,但并非不可用。”
百里鸿沉默了,男主人的话语字字入耳,竟是那般犀利,不留任何情面,他有些拿不定注意。他们如此作为,更多的是各层监察司的权利加强,诸多人两三代传下来的职外油水越来越少,难以维持各自的庞大生计开支。纵横派更革更没有对此有一点补偿,加上大战以来损失人员众多,是以众多人怨气甚重。张少英虽向大幕司提过,却被掌门人姬奔月否决了。
这时,门外八角卫来报,心坛副坛主扶摇领心坛四十一分坛主在外求见。张少英虽知晓扶摇与百里鸿二人同时来的,却没想到扶摇竟然有叫门的胆量。加上扶摇的四十一分坛,心坛,尾坛两大坛竟然只剩下四分坛未参与。扶摇刚刚行礼毕,八角卫又来报,箕坛副坛主谣光领箕坛二十三坛分坛主来见。堂下已站满了人,张少英只得移到到堂外院内接见众人。谣光入得院子但见白花花的跪了一大片,见到百里鸿,扶摇都在,不由怒气大起,未及向张少英,柳燕行礼便向百里鸿,扶摇质问道:“即便教令不妥,自有大幕司,监察司在,你等污蔑上意,叛门之举都能做的这般惊天动地,简直是荒缪。百里鸿,扶摇,你们好强的号召力。”百里鸿听得此言正要怒,扶摇拦了下来问道:“你口口声声责备我等失职,你倒是指出来,我们何曾杀过,甚至是伤过一个同门?见到大幕司副使竟敢不行礼,究竟是谁在作乱?”谣光一怔,这才向张少英,柳燕行跪拜礼。张少英仍旧只让谣光起身,这个箕坛坛主的能力他如今都要差上两截,是大师兄带出来的能手。
谣光起身便向张少英说道:“主子须得明鉴,谣光在纵横派偏居纵十杰之一,数十年也带出了不少人,尚无这等全坛附和的号召力。百里鸿,扶摇二人却有如此神通,却不知是谁给了二位这麽大的胆子!”扶摇气的脸色铁青,冷声喝道:“你一来便口口声声质问,却不知是何等心思。我等若真是叛门岂会来此自投罗网,是罚有过,尊听上令如是。你还有甚麽要说的尽管说罢,哼、、”谣光哼哼冷笑,说道:“我等皆自小生于纵横派,纵横派便是我们的家。你倆挖空心思要叛门自立门户,你问问纵横派五十万弟子答不答应。”二人这一番争论便毫无休止,张少英出声阻止了二人,冷声说道:“公事在身,咆哮上令之前,这便是纵横派副坛主的威风麽?直说你们的来意吧!想要脱离纵横派可以众签,我就不信,心坛,尾坛十万入册弟子皆是如此心思。至于你们说夫妻同事不利于纵横派扬光大,这是上尊支持的,有何不满你们可以继续上书大幕司。但若有人蓄意谋乱纵横派,不必我张少英动手,自有制约之人。”
张少英这话说得透彻,即是如此,百里鸿与扶摇皆有些忐忑,似乎男主人早料到纵横派会有如此分裂之局面,故而不横加干预。其先下手为强,点名众签,又能有多少弟子愿意就此脱离纵横派,背上这叛门的骂名呢?至于上书大幕司,大幕司本就是姬家的,上书有甚麽用?意思很明显,纵横派是私天下,一切姬沄说了算。这次的激辩看似激烈,实则上三派都未提及自己的上书主张,相互之间或许只是试探罢了。
倒是柳燕,盯着院子内生的一切沉默不语,她累了。纵横派生这麽大的事,丈夫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让过去了。尤其是百里鸿一路,公开宣示要脱离纵横派。这时的柳燕忽然明白了,或许这也是纵横派更革中的一事吧!如今的丈夫知晓的东西比自己还要多,她对这个丈夫已然陌生。这一刻柳燕但觉得揪心的冷,但丈夫的目光深邃,并未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