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泽闷哼一声,只觉赵灵菡身法竟是快逾电闪,自家竟是险些跟不上其动作,想要举手格挡,只觉身躯有无尽沉重之意,眼中、耳中、鼻中,分别望见、听见、嗅到无数天魔之形、之音、之味,心念一动,已知是赵灵菡发动了金丹界域,蕴含天魔魔性,已开始影响到自家四识作用。
危急关头,戚泽竟于间不容发之际,以左手成刀之势,挡住了赵灵菡那一指。
赵灵菡微微一愣,说道:“好!居然能挡住我这销魂一指,倒也难得!只是你挡得了一时,又挡得了一世么!”双手递出,十根手指轻拢慢捻,或拳或掌,施展出一套精奥之极的小巧近战之法。
赵灵菡竟是罕见之极的法武兼修,到达金丹境界之后,也将肉身从新祭炼了一遍,拳脚起落之间,与精钢无异。相较之下,戚泽肉身根本比不上她,只能靠了本能反应,勉强接招。
他能接住赵灵菡掌指招式,全是靠了近来修行精进,几乎已灭去有对想与色想,不靠眼耳鼻舌四识照见色空之道,赵灵菡也未想到他修行亦是如此之快,几乎离证就身识不远。
两人以快打快,转眼已过数十招,戚泽终究道行差了一层境界,身上吃了赵灵菡三拳两脚,痛彻心脾,若非有佛光护体,几乎遭了庞半青一样下场。
但他收获亦是巨大,有赵灵菡这个强横对手在,逼得他不得不加快舍弃有对想与色想,逐渐触摸到了观空之真谛,禅功也越发精进,再过十余招,竟已能防住赵灵菡十招之中的七八招。
赵灵菡暗暗惊骇:“此人天赋竟如此之高!佛道兼修,皆有极大成就,当年在伏龙镇上我怎就未看出来?”眼见拳脚无功,霍然一收,身形一晃之间,已退去数十丈远,笑道:“戚泽,你果然厉害,竟能挡得住我的攻势,还能在斗战之中参悟神通!”
戚泽有些意犹未尽,若是再多战一会,说不定他便能有反击之能,不过赵灵菡道行毕竟压过他一头,这般走钢丝行险,也非长久之计,说道:“赵灵菡,你修炼魔功越厉害,入魔便越深,越无法自拔,到最后要么沦为无始魔主的棋子,成了行尸走肉一般,要么与魔性同归于尽,这又何苦?”
赵灵菡笑道:“你不必危言耸听!佛门和尚舌灿莲花,就有这门口识神通,可惜对我无用!你若是还敢阻拦我复仇大计,便送你去九幽世界!”
戚泽道:“冥顽不灵!”运念化入一只大金刚神掌,纵横拍去。
赵灵菡道:“大金刚神掌亦是无用!”炼魔金丹丹气一起,化为一片魔雾,正好将大金刚神掌收入其中,只听滋滋啦啦声响,却是魔雾中魔气魔意腐蚀神掌之中的佛门法力。
佛魔不两立,佛法克制魔头,反过来魔头亦能克制佛门神通,只看谁人功力更高。戚泽显是落了下风,境界差上一层,便是天壤之别。
不过多时一只大金刚神掌已被魔气消融的千疮百孔,不可再用。戚泽连忙切断与其感应,免得被天魔魔性侵蚀上来,落得与齐坤一般下场。
忽听一声低吼,犹如老狼迟暮,充满悲壮悔恨之意,就见齐坤面上魔气大涨,成了漆黑之色,原来其道心修为一般,终于抵挡不住天魔魔染,已快要沦为天魔眷属!
一旦沦为天魔眷属,元神便为天魔炼化,再也非复本来,也非是齐坤自己,齐坤又惊又怕,勉强用最后一丝清明朝天喝道:“三位天王救我!”
这一声传扬极远,正自鏖战的廖晨阳三人齐齐一震,竟是纷纷舍了对手,向下飞来!非是平天道之人万众一心,而是三人担心齐坤在自家眼皮底下被魔染,大丢平天道脸面,道主只怕要降下极重的责罚!
戚泽笑道:“只怕你魔染齐坤的如意算盘不能……”话未说完,赵灵菡竟是手起招落,以手作刀,一刀将齐坤的头颅砍了下来!
金丹真人精气神合抱一处,抟作金丹,但也不能分化元神,夺舍重修,齐坤脑袋落地,正是死的不能再死!
赵灵菡瞧也不瞧齐坤尸身,笑道:“我只不过在他身上试试天魔神通罢了,谁说非要魔染?”
戚泽也是一呆,随即见廖晨阳三位元婴修士杀奔而来,见齐坤被斩首,皆是怒不可遏,令明轩喝道:“魔女该死!”当先放出破劫飞刀刀芒杀来!
赵灵菡砍了齐坤,大仇报了一半,已是心满意足,笑道:“晋阳城残局便有劳你了!”将炼魔壶一转,壶中喷出一道魔气,罩住周身,待得魔气散去,人已无踪。
刀芒斩了个空,徒劳而返,令明轩三人面面相觑,齐坤已死,凶手又已逃走,当真好没来由。身后庞半青三人又自杀来,廖晨阳喝道:“莫要与他们缠斗,先攻下晋阳城要紧!”
庞半青喝道:“尔等休想!”战到如今,双方深仇已结,绝不可能和平收场,何况正道三人皆是负命在身,保住晋阳城不落入平天道之手。
廖晨阳见三人紧随而来,骂道:“真是阴魂不散!”一指天罗地网,那法器放出三道玄光,分别加持于正自激战的三位大将身上。
那三大将正是叛军统兵将领,亦是信奉平天道,受天罗地网之力加持,立时力大无穷,不惧刀枪,率领所部强攻城池。却见城中忽然杀出一支彪军,竟是男女老幼皆有,为首者正是程不孤,他将程家仅存之人连带家丁尽数带来杀敌。
戚泽见了,唯恐他们非是那三位叛将的对手,用手一指,分出数道小无相禅光,有样学样,亦是加持于其身之上,纵然比不上元婴级数加持之力,好歹聊胜于无。
程不孤身外佛光闪动,一惊笑道:“想不到老夫一生不拜神佛,临老却又蒙神佛加持,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大喝一声,手中钢枪一指,已迎上一位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