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之间,辟浪神舟已飞至天秀湖畔,那左丘明已然等候多时,见神舟飞来,忙即招手。
神舟打开,戚泽现身说道:「有劳左丘师兄相候!」
左丘明笑道:「这不算甚么,师弟居然将这辟浪神舟借了来,如此当可增出几分胜算!可要我陪同前往?」
戚泽道:「这倒不必,我等先行刺探一番,去去便回,请师兄在此接应罢!」
左丘明答应的痛快,道:「好!」
辟浪神舟合拢开来,犹如一条怪鱼,一头扎入天秀湖中。湖水有些晦暗混沌,辟浪神舟入水之后,当即往湖水深处潜去。
戚泽不曾深入天秀湖,但沈秀娥与周长运倒有数次深入湖中,因此对路线十分精熟。
一入湖中,果然便有深沉魔性袭来,那魔性无形无相,无处不在,想要透过神舟禁制侵蚀四人心神。
周长运喝道:「主意运功护住心神,莫使魔头沾染了念头!」
沈秀娥与崔腾两个早已默运玄功,驱除外魔。那神舟能抵挡得无形水压,却抵挡不得无形魔念。舟中霍然升起一声剑鸣,却是戚泽震荡五音,当即将充斥舟中的魔念尽数诛除!
开玩笑,自戚泽入世以来,所见对手都是金丹、元婴、法相,甚至连长生大战都经历了不知多少次,这点魔念还想动摇他心神?索性一并诛除算了。
周长运喜道:「师叔的剑术果然犀利!」暗惊道:「这是甚么剑术?无形无
相,只有一声剑音,便将魔意全部化去?若是他用此剑术偷袭,我却拿甚么抵挡?」
戚泽道:「我倒险些忘了,你们谁精通本门大阵?最好是五行俱全的阵法,能将四人法力合一,对付那些魔物也方便些。」
沈秀娥道:「弟子倒是会一种阵法,乃是小正反五行阵,脱胎自本门护山大阵正反五行天虚大阵,能熔炼五行之力,攻防一体,只是最少须得五位真人联手,各执五行之一方能成阵。我们缺了天柱峰与观澜峰两位高手,只怕布不成大阵。」
戚泽道:「无妨,你将此阵法传授给我们便是!」
沈秀娥当下将那小正反五行阵妙诀说了,其实玄门各派皆有压箱底的护山阵法,用来护持山门,这小正反五行阵便是将正反五行天虚大阵拆散细分之后简化而来。
只要有五人修炼五行之一,合力之下便可布阵,五行宗不但不敝帚自珍,还鼓励弟子修习这部阵法,毕竟下山之后,凶险太多,能多出一份防身之力,自是最好。
崔腾与周长运皆曾学过,沈秀娥倒成了专为戚泽一人讲解阵法,好在戚泽学的极快,只听了一遍,便即心领神会,说道:「有劳三位各自分出三成真气来!」
那三人自是不敢违命,当即分出三成真气,在舟中汇成了一道两色奇光。
戚泽苦笑一声,沈秀娥与崔腾真气同出一源,皆是金行,周长运乃是火行,余下三行唯有靠他自家补足。
三人也不知戚泽要如何催动那小正反五行阵,却见其用手一指,指尖现了三道奇光,与三人的真气混合一处,立有青黄黑白赤五色升起,果然是五行俱全!
沈秀娥惊道:「原来戚师叔的剑诀亦是五行同修!」话一出口才觉不对,戚泽当年获准修炼五方真煞,五行宗中无人不知,所修功法当然是五行俱全,只是不知究竟凝练了甚么罡气,又修成了甚么神通。
此为玄门修士最大隐秘,关乎道基与道法破绽,便是枕边人都不会轻易透露,沈秀娥自也不会咋咋呼呼的去问。
戚泽心念一动,那五色奇光透出神舟之外,将神舟包裹了起来。小正反五行阵攻防一体,自是远远不止这点功用,不过此阵威力极大,消耗也大,好在此时尚未接战,戚泽还能消耗的起。
周长运忖道:「五行之中金火二行最是猝烈,气脉亦是最短,一旦遇上魔物,交手之下,这小正反五行阵要如何维持?只怕戚泽无此悠长气脉!」
天秀湖下亦是十分昏暗,内中果然另有乾坤,根本探不到底部,全靠神舟自身所发神光照亮周遭。那阴沉魔性无孔不入,无处不在,时刻侵袭,好在都被小正反五行阵挡住炼化。
周长运见戚泽一人维持三行真气,又要炼化魔性,却行若无事,也是暗暗佩服,忖道:「难道他所修剑诀如此神异?」
忽听水中异响连连,忽然现出点点奇光。那辟浪神舟前舱之上乃是一块经法力祭炼的琉璃,将其上木质之物撤去,便可将外界之景一览无余。
沈秀娥见了那些奇光,面色古怪,说道:「是许多老蚌!」
戚泽心头一动,想不到时隔多年,居然又遇上那蚌精之流,凝目望去,果见许多老蚌闪动贝壳,疾速游来,其等体内皆生有一颗蚌珠,只是已成漆黑之色,连贝壳上许多符文都受魔性扭曲,沾染了无上魔意。
周长运冷笑道:「这些废物不过凝煞级数,反手可灭!」
戚泽道:「先不忙动手!待它们游近再说!」天机子虽要他诛除魔物,但若能将魔性驱除,还这些生灵一个清明,自是不必大肆杀戮。
周长运奇道:「趁它们相隔还远,何不一口气尽数诛杀?」
戚泽摇了摇头,周长运无法,只好忍气听命。
却见戚泽叹息一声,脑后升起一点光华,须臾之间穿破神舟,往湖底迎去,正是法身出动。
那焦魁乃是火蛟之身,受湖水克制,因此未带他来,有法身在此,也不必多虑。
白玉城中道殿之上,天机子目露神光,瞧了天秀湖一眼,冷笑道:「狗屁的慈悲心,戚泽那小子只会节外生枝!」
法身一出,便有佛光圆转,不但将周遭数十丈之内的魔性炼化一空,连带还向那些蚌精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