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时行抱着树在上面战战兢兢地往下看,发现那个类人生物看上去并不大,因为四肢着地的原因看上去似乎比他还小一些。
而那个类人生物对着他龇牙咧嘴半天之后,就一边警惕地盯着他一边抬手迅速的将竹篓推到。
竹篓倒下之后里面的东西洒落出来,骆时行眼睁睁看着对方用嘴叼着其中一部分转头钻进了灌木丛里。
进入灌木丛之后,骆时行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不过沿着灌木丛抖动的痕迹就能知道那个人跑到了什么地方。
在确定对方跑远了,并且半天没有回来之后,骆时行这才缓缓爬下树,然后将竹篓里的东西扔到了水里,竹篓也不打算再要。
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情况,是野人吗?
后世的时候经常传说一些深山老林里有野人,大家普遍认为野人就是比猩猩跟人类更加接近,但也没有进化完全的类人猿。
只不过传的再凶好像也没有人真的见到过野人,那东西几乎都快成为都市传说了。
骆时行也没想过会在树林里看到这么奇怪的存在,他提着水桶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一路跑了回去。
他回去的时候程敬微正在挖地窖。
砖的烧制也需要时间,在烧制完毕之前,他不需要做新的,刚好他刚刚把骆时行给赶了出去,顺便就接手对方的挖坑事业。
程敬微虽然在地下但也听到了骆时行的脚步声,提着水桶的骆时行想要放轻脚步也做不到,更何况也没那个必要。
只是他很快察觉到骆时行的脚步有些急促,平日里他不是这样的,哪怕就算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也只是脚步略快一点点。
程敬微从下面出来顺着土梯走上去一眼就看到骆时行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追赶他一样。
他连忙放下竹铲拍了拍身上的土过去接过骆时行手里的水桶问道:“怎么了?”
骆时行累得够呛喘了两口气才说道:“我……我刚刚遇到一个人。”
程敬微听后微微放下心来,摸了摸骆时行的头说道:“看到人也没关系,你之前不说还要跟外面的人接触吗?怎么又害怕了?他欺负你了?”
骆时行疯狂摇头:“没有没有,只是那个人有点奇怪。”
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程敬微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他的时候,总觉得对方的语气不太对,仿佛如果他点头的话就要分分钟冲出去干掉对方。
如果是以前,骆时行或许只是觉得程敬微护短,现在他知道程敬微不仅护短,还有真实操作的能力!
程敬微其实也没想那么多,他又不是真的动不动就杀人,如果真的有人欺负猞猁狲的话,他大概也就是视情况来决定怎么收拾对方。
最多也就是缺胳膊少腿而已啦,不会轻易要人命的!
程敬微顺着他的话问道:“怎么奇怪?”
骆时行比划着形容说道:“那个人头发很长,身上没穿衣服,而且是四肢行走,看上去好奇怪哦。”
程敬微听了之后见怪不怪说道:“你遇到野人了?别担心,他们就是看上去凶,实际上可能还打不过你。”
骆时行瞪大双眼问道:“真的有野人啊?”
程敬微说道:“以前听说过,但我没有碰到过,偶尔也会看到有人进山打猎带回野人的尸体。”
骆时行背后一毛:“进山打猎,带……带回野人的尸体?为什么会带回野人的尸体啊?”
“误杀或者故意杀掉都有可能,那些野人……”程敬微顿了顿说道:“大部分祖上都是流民。”
“流民?”骆时行一脸疑惑:“好好的流民怎么会变成野人呢?”
流民他知道啊,日子过不下去,税交不起,就干脆连户口都不要躲在深山老林不与外界沟通的那些人。
听上去好像是隐居挺潇洒的,但是因为不能跟外界互通有无,怕被抓走定罪,所以这些人日子过得很难。
他跟程敬微已经很难了,但他们能跟外界交流啊,好多东西都是跟外面换回来的,如果什么都不能换……他们两个的日子怕也没那么好。
程敬微说道:“流民不是那么好当的,你也发现了山林之中危险很多,那些流民寿命都不长,不仅仅因为吃喝,还因为会遇到猛兽,有一些人从小父母就没了,在山野之中长大,也就变成了野人。”
程敬微在叙说这些的时候真的就是普通的叙述,没有任何感情。
倒是骆时行觉得有些可惜,感叹道:“苛政猛于虎啊。”
大唐现在的政策肯定是算不上苛政,否则早就四处着火有人造反了。
可大唐国策的宽松也改变不了某些地方的政策苛刻,所以基层官员真是太重要了。
程敬微听了他的感慨不由得失笑:“你还真是心忧天下。”
但是不得不承认骆时行说的也没错,实际上,很多主政官员对这件事情心里都很清楚。
可没办法啊,基层官员的收入不高,但凡有能力的必然伴随着升官,人家那么厉害你都不给升官非要压着人家在基层做事情,那不是等着天下大乱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