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植将信递给她:“你自己看。”
二夫看完书信,沉默良久,不满道:“薛鹂倒是有本事,引诱了兰璋不说,连钧山王她早有情意……如今钧山王主动讨,们岂能了她交恶。”
他在朝中左右逢源,向来不结仇敌,赵士端的交情也不算深厚,本以是朝政上的事务,谁知却是找他讨的信。
二夫见魏植夜深了还愁眉苦脸地坐在书案前,不禁问道:“究竟是何事,要你如此烦心?”
“是赵士端的信”,他说到此处,面『色』更加难看了。“他意中了鹂娘,要娶她做继室。”
魏植摇头道:“不可,听蕴说过,她鹂娘曾一同去钧山王府赴宴,鹂娘胆小文弱,心思却灵敏,未必不知晓赵士端对她的情意,只怕心中忧惧,一直不敢说出口。更不能因此『逼』迫她了……”
二夫无奈道:“兰璋若是知晓此事必不会坐视不理。鹂娘是们二房的,未能管教好她,兄本就心中不悦,此番绝不能将兰璋牵扯进来。不如先替她定下婚事,既回绝了赵士端,也好断了她的心思。”
魏植左右思虑,仍觉得这么做会伤了鹂娘的心,然而也不到旁的法子,只好点头道:“不必急着『逼』她,相看些模样端,家风严苛的郎君,莫要那些崇尚玄虚,整日喝酒清谈不务事的纨绔。待相看好了慧娘商议一番。”
魏植是因此才烦闷,叹息道:“鹂娘好心救,赵士端此举也并非她能料到的。若不是她兰璋两情相悦,能被赵士端中意也不算什么坏事。”
钧山王位高权重,妻子病逝多年一直不曾另娶,在朝中素有威望。且他高大健壮,面容英朗,爱慕者也不在少数。薛鹂嫁给他便是王妃,称得上是一步登,总比无望地痴恋魏玠要好。何况以如今的朝局来看,夏侯氏对魏氏虎视眈眈,若他说服鹂娘,成全赵士端的情意,往后便多了一份助力。
只是……若鹂娘不愿,他便成了棒打鸳鸯的恶。她们母女孤苦无依,千里迢迢来投奔,鹂娘还不顾『性』命安危去救他的女,他再去拆散她兰璋,实在是不仁不义。
二夫将精挑细选的郎君名帖送到了桃绮院,二夫看十心,每一位郎君出身不凡,薛鹂相配绰绰有余,姚灵慧欣喜地拿去薛鹂看,谁知她却丝毫不将这些放在心上。
姚灵慧以她心中还在着魏玠,便将她狠狠骂了一通,气得薛鹂摔门而出,银灯忙焦急地跟上她。
薛鹂心中恼火,步子走得很快,银灯小跑着跟上前,安慰道:“娘子若是不愿,去求一求大公子吧,他不会看着娘子嫁的……”
二夫早就在替薛鹂相看好家了,只是魏植不开口,她也担心因此让兰璋不悦,一直没有送到姚灵慧手上,如今能派上场。
——
一大清早,桃绮院的宁静便被姚灵慧的斥责声打破。
银灯说着说着,自己先红了眼眶,自言自语似地说道:“夫明知娘子喜爱大公子,怎能『逼』迫娘子他结亲……”
前方沉默已久的薛鹂突然提高音量,语气悲愤,声音颤抖道:“不再说了,知道配不上,瞧不上……表哥才不会管死活,何必再去让他难!”
她说完后甩开银灯朝另一处跑去,银灯忙呼喊着去追赶她。
薛鹂听了便更觉烦躁,冷声道:“你回去,莫要跟着。”
银灯到薛鹂对魏玠的一片痴心,如今拦着不许她魏玠相爱,不由地替她难过,仍碎碎叨叨地说些宽慰她的话。
薛鹂只觉得她聒噪,叹了口气快步穿过小径,然而在望见不远处的影后,她的脚步不禁顿住,缓缓慢了下来。
薛鹂落入水中的时候,心里竟冒出个好的念头来。
大抵是她水投缘,凡是落水,总能牵扯出不小的事来。
只是从前落水的时候,或多或少她有些害怕,万一出了差错,她也是会溺死的。
等意识到薛鹂去的方向有一处小湖后,银灯的呼喊声急得变了调。然而不等追上薛鹂,便见她半点不犹豫地冲到湖边跳了进去,噗通一声,水花四溅,银灯吓得魂要没了。
“娘子!快来啊!”银灯急得掉眼泪,要跳下去将薛鹂捞起来,便有一道身影从她身边掠过,而后又是一声落水的巨响。
紧接着她便听到几慌忙喊道:“世子!世子落水了!”
薛鹂眼睫上还挂着水珠,眸『色』湿润,楚楚可怜地眨了眨眼,显得柔弱无辜,让他再说不出一句重话。“你他并无不同……看似对有情,心里却不过视玩物。”
她说完后,泪珠又不住地往下掉。
梁晏愣了一下,而后气愤道:“何时视你玩物了。”
唯独这一次,她跳下去的时候心中含着隐隐的期冀。她知晓梁晏会如同多年前一般毫不犹豫地跳下来,攥紧她的手带她回到岸上去。
——
梁晏坐在地上浑身湿透,五指却攥紧薛鹂的胳膊不肯松开,脸『色』也尤其吓。他脸上还在滴水,也不抬手去擦,只死死地盯着面『色』苍白的薛鹂,咬牙切齿道:“了一个魏兰璋去寻死,没了他你便活不成了吗?”
薛鹂微微仰起脸,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表哥爱,又不肯娶。世子爱,便甘心退婚娶吗?”
梁晏甚至没有犹豫。“好。”
他下颌还在往下滴水,模样明十狼狈,眼神却坚毅严肃,似是怕她不信,他又重复了一遍。“只要你愿意,明日便去退婚,一切过错皆由一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