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她?
虞明烟又在发什么神经?
陆听酒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
原本。
虞明烟就是带着满腔的恨意,来找的陆听酒。
此时见她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微长的指甲掐入手心,几乎要攥出血来。
她总是这样。
一副漫不经心高高在上的样子。
偶尔瞥见她的目光,居高临下似见蝼蚁一般。
从未将她放在眼里。
“陆听酒!”
虞明烟踩着高跟鞋,一深一浅的朝她走了过去。
她的双腿,还在不停的打颤。
陆听酒看见她这副样子,微微皱了下眉。
“陆听酒!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虞明烟脚下一深一浅的,朝她走过去的同时。
颤着音出声,“就是因为你,他才将我送给……”
虞明烟狠狠的咬着唇,几乎咬出血来。
后面的话,她没能说出口。
那三天三夜。
是她这辈子,也忘不了的噩梦。
蓦地。
虞明烟朝陆听酒冷吼道:
“三千万对于你们陆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拿出来!”
“只要你拿出来,后面什么事都不会有!”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陆听酒你就是不肯拿出来,还让人冻结了我的卡!”
虞明烟看着她,冷与恨交织,几乎覆于面容狰狞的每一个毛孔上面,“给了我就是我的,你们凭什么收回去!凭什么!”
此时。
虞明烟恨极了她。
兵不血刃,手上不沾一点血。
轻轻松松的,就让她这辈子,毁得彻彻底底。
她这一辈子,就将摆脱不掉那个污点。
寂静了几秒。
陆听酒看着她,目光凉漠,“说够了?”
“是你自己蠢,虞明烟。”
陆听酒清越的嗓音凉如水,在这深夜似也覆了一层寒意,“三千万,沈洲要你就给。”
“不过看你这个样子,是因为没给出来,所以。”陆听酒看着她的眼神冷淡,说出自己的猜想。
“他不要你了?”
“陆听酒!”
虞明烟似被戳到了痛处,猛地朝她扑了过去,“你胡说!”
在她扑过来的瞬间,陆听酒微微侧开了身。
陆听酒一躲开,虞明烟猛地就扑了个空。
微凉的风,轻掀开了她穿着的黑色大衣。
再加上她朝陆听酒扑过去时,很大的动作。
陆听酒微侧开身时,不经意间扫过衣角掀开那一瞬间,虞明烟脖子微下几寸。
须臾之间。
陆听酒漆黑的瞳眸里,掠过细细碎碎的震惊。
但就是,在陆听酒愣神的这瞬间。
满头散乱的黑发,脸色苍白如纸的虞明烟。
突然回头。
冷眸浸着恨意的,看着陆听酒。
阴测测地一笑。
然后——
“陆听酒!”
从暗处出来的邵南城,极其迅速的一把拉开了陆听酒。
虞明烟猛的那一下,朝陆听酒泼去的不明液体。
还是不可避免的,溅到了一两滴在护着陆听酒——邵南城的手臂上。
瞬间。
邵南城手臂上的衣服,以极其迅速的速度,腐蚀开来。
“衣服!快把衣服脱了!邵南城!”
陆听酒盯着邵南城的手臂,脸上神情蓦然变冷,瞬间怒吼出声。
邵南城手下动作也不含糊,快速的脱下了外套。
劲瘦有力的手臂上,已然出现了红色烧伤的痕迹。
只是一两滴,就伤成这样,还是隔着一层衣服。
若是全部落在了陆听酒的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去水池!邵南城,去水池用清水冲!”
陆听酒脸色一沉,急急的朝他吼道,“片场里有水池!快过去!快去!”
同时陆听酒手下快速的,打了急救电话。
刚好。
陆听酒今晚上的夜戏,下了水。
邵南城抬头看了她一眼。
“看我干什么!不想要你的手了!”
陆听酒正准备引着他朝剧组的水池走,眼神在微末之间掠过后方。
虞明烟拿着一个黑色瓶子,估计的没泼完的液体,还准备朝他们泼过来。
“你快过去拿水冲!地方你知道。”
极其迅速的落下一句。
邵南城刚想说什么。
就被陆听酒快速伸手,推了一把。
“快去!”
陆听酒音落的瞬间。
身体蓦地向后一偏,侧开,冷眼看向虞明烟的同时,毫不犹豫的一脚踢向了虞明烟。
虞明烟手里拿着的黑色瓶子,应声而落。
滚落在一旁。
下一秒。
“啊!”
凄厉的一声惨叫,响彻在整个夜空。
陆听酒的高跟鞋,重重的踩在虞明烟的手腕上,“虞明烟!”
冷厉的声音,渗着如黑夜般浓稠的寒意,“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会要了人命!”
“哈……哈哈,人命!”
被陆听酒踩在脚下的虞明烟,蓦地发出持续不断的笑声。
但是同时,她眼里突然涌出了泪。
“我被你毁了,陆听酒!”
被陆听酒一脚踹到在地的虞明烟,一只手被她重重的踩着。
她艰难的起身,另一只手突然狠狠攥住了陆听酒的脚踝。
“陆听酒!我被你毁了!”
虞明烟抬头看她,凄厉的声音染着蚀骨的狠意,“我整个人,都被你毁了,陆听酒!”
“我孩子没了,我被他送给了人!三天三夜!陆听酒!你知不知道我是怎样度过的那每一分每一秒!”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让他找东西!他找不到发脾气推我!我孩子才没了!还有——”
虞明烟攥住陆听酒脚踝的手狠了几分,拖着身子也更靠近了她。
抬头看向陆听酒的眼底,全是阴狠,“还有你凭什么冻结我的卡!我原本……原本是可以拿得出那三千万的!”
拿出来,她就不会被送……
陆听酒看着她,冷漠的眸光里,蓦地生出几分怜悯。
想到她刚刚看到的。
藏在大衣里的皮肤,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密密麻麻的痕迹……应该说是伤,来得更为准确。
想到她说的三天三夜。
陆听酒心思稍稍一转,大概也能猜到怎么回事。
只是她没想到,沈洲会那样的狠。
陆听酒面无表情的,看着脚下的虞明烟。
蓦地退后一步,移开了脚。
冷冷的两个字,从陆听酒口中吐出,“蠢、货。”
虞明烟却突然低低的笑了,“蠢货?你以前……陆听酒你以前比我还要蠢!”
虞明烟看着她,脸上带着几分嘲意,“甚至,甚至你到现在,都还没搞明白——”
“烟儿!”
幽深如鬼魅般的两个字,在不远处响起。
虞明烟整个身体,却蓦然一颤。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朝陆听酒身后,微缩了一下。
“跟我回去。”
一脸冷峻的沈洲,低低沉沉,而不含任何温度的声音响起。
从那天过后,他就一直在医院里守着虞明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