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
霍庭墨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专门说来气他的。
安静半晌。
霍庭墨伸手将她的衣服穿好,自顾的拿了一包烟下了车。
随着砰的一声——关车门的声音,落下。
整个车内,一片死寂。
包括前面已经用隔板隔起来的林白,也是小心翼翼的屏住了呼吸。
陆听酒整个人靠在后座角落里,随着男人的离开,紧绷的身体,这才慢慢的一点点放松。
【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满意。】
【是。】
她快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只是刚好,有了一个宣泄口。
……
大概半个小时后。
男人带着一身冷清的气息,才回到了车上。
看见陆听酒闭着眼靠在车窗上,眉心微蹙时。
霍庭墨俊美清冽的脸上,覆着一片不显情绪的深沉。
他看着陆听酒。看着皎洁朦胧的月光下,他犹如刻入骨髓般的容颜,眼神深邃,晦暗。
酒酒……
到底要拿她,怎么办……
……
被人用毛毯轻轻裹住的时候,陆听酒睁开了眼。
依旧清冽干净的气息。没有丝毫的烟味。
“对不起。”
霍庭墨亲了亲她的头顶,低沉喑哑的声音,有着刻意的温柔,“对不起,酒酒,刚刚我语气不好。”
“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不逼你。”
将陆听酒拥在自己怀里的时候,感受到她的温度时。
霍庭墨不可避免的,心软了很多。
男人的话落下之后。
陆听酒没有回应,只是再度闭上了眼。
但到底。
也没有再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太晚的缘故。
但念及此的时候。
霍庭墨心底的那点愧疚感,还是愈发深了些许。
……
霍庭墨手上的伤,又裂开了。
容祁瑾来星湖湾给他换药包扎的时候,一个字都没有说。
但以往一身温润的气息,全部沁着阵阵寒凉,甚至感觉都能够凝结出白霜来。
“你要是想你的手彻底废掉,还来让我换什么药?”
容祁瑾平静无澜的语调里,竟然也氤氲出那么一两缕的戾气。
楼上传来钢琴声的时候。
容祁瑾手下的动作,微微的顿了顿。
随意般的问了一句,“还没哄好她?”
霍庭墨俊美无俦的脸庞上,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只是眉眼深邃幽深,有着难以辨别的情绪。
沉寂良久。
直到容祁瑾已经包扎好伤口,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时。
男人低淡的声音才响起。
“是不是,只要把她留在我身边,就行了?”
像是在问容祁瑾。但更多的,又像是在问自己。
容祁瑾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看着霍庭墨眉宇间的神色。
静了静。
容祁瑾才放下手中的茶杯。
“从我认识你开始,不管你做什么事情,都是游刃有余,从容不迫的。好像世间万物尽在你的掌握之中。”
“我向来是听你的。”
“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只不过。”
容祁瑾看向沉静淡漠的男人,“她有跟你提过,分手?”
清晰明了的,看见男人瞬间沉冽下来的眉宇时,容祁瑾又补了一句,“我就随口一问。”
“没有。”
霍庭墨回答得很干脆。
即便有的时候,酒酒对他的态度冷到了极致,她也没有说过分手两个字。
听到霍庭墨的回答。
容祁瑾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依照陆听酒的性子,除非是真的不要了,否则她不会开这个口。
“我不明白……”霍庭墨面色清冽,嗓音沁着几分莫名的寒凉,“我只是提了一句想要跟她一起去拍摄地,她为什么会那样生气?”
在别墅里,他可以每天看到她。
如果她去了外地,那他也应该一起跟着去。
他想天天都见到她。
容祁瑾眉梢微微挑了挑。
嗓音恢复了一贯的清润,但语调意味不明,“你就没有想过,万一她特意去外地,就是为了躲你?”
显而易见的。
霍庭墨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庞,瞬间沉冽了下去。
容祁瑾又道,“这几年,你有意无意的,将她的工作范围全部都圈在云城。甚至不是在云城取景的剧本或者代言,根本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她不在意还好,只会觉得是工作需要。但只要她厌烦了,再一细想……”
“我猜,”容祁瑾看着男人愈发没有波澜的脸庞,“在这之前,你还做了其他的事情?”
闻言。
霍庭墨眼神暗了暗,冷峻深邃的眉宇也微微起了波澜。
在这之前……
酒酒要把孟惺赶出剧组,他说了情。然后是他撕掉了淮止给她的剧本,下架了淮止执导的短片,再然后……他砸伤了自己的手……
所以,是这一切加起来?
然后,不能再忍受了吗……
【你纵容过我什么了?】
他突然响起,她之前说过的话。
“可她不想看见我。”
男人低沉的嗓音里,有着浓稠的暗黑和冷冽的寒芒,“我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