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近的那瞬间,陆听酒就开了口。
下一秒,她就被人打横抱在了怀里。
“给你拿了吃的东西,顺便换身衣服。”
她现在身上穿的,还是在剧组的那一套。
陆听酒刚要说话,但霍庭墨就像是提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一般。
他朝一旁候着的人淡淡吩咐,“林南,守在这里。我没回来之前,不准让任何人进去。”
“是。”
林南恭敬的应道。
在他身后同样一身黑衣黑裤的十几个人,也都低下了头。
霍庭墨抱着陆听酒,径直的朝楼上一层走。
“你带我去哪?”
“楼上的房间。”
男人脚下的步伐未停,淡淡的应道。
“霍庭墨,我……”
“酒酒,我的底线一挪再挪,任由你践踏了。你就稍微忍一忍,这样大家都好过。”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语调温淡得没有任何起伏。
仿佛就只是普普通通的聊天一般。
静了静。
陆听酒没再说话了。
楼上是长年单独留着的套房。有时候医院即便住满了,也不会让任何人住进这里。
等候在一旁的林白,替他们提前开了门。
霍庭墨直接将人抱进了浴室,微微停顿了一秒后,他才舍得把怀里的人放开。
“水放好了,洗完之后出来吃点东西。”
霍庭墨看着她娇小苍白的脸蛋,忍了忍,还是没碰她。
在料想到她会拒绝之前,霍庭墨又淡淡的补充道,“吃完东西后,你是想要休息一会儿,还是下去陪他,都随你。”
陆听酒喃喃出声,“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听酒看着他,似乎是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但又好像不能够理解,他为什么能够做到这样。
看着陆听酒终于肯看自己了,男人眼底深处蓄出几分暖意,嗓音温和,也低了下来。
“酒酒,你是我妻子。”
一直,未来,永远都是。
……
男人出去后。
静了好一会儿。
陆听酒才将自己整个人,慢慢的沉在了浴缸里面。
……
差不多半个小时候后。
一直在外面等着的霍庭墨,都准备去敲浴室的门了,门才被打开。
门一被打开,霍庭墨就从沙发上起了身。
佣人给陆听酒收拾了一件连衣裙和风衣。
浅色的连衣裙穿在她身上,更衬得她本就像染了一层病态白的肤色,更加白皙。
当然。
除了她看起来虚弱而又苍白的脸色。
霍庭墨眼底的墨色,不着痕迹的深了好个度。
“酒酒。”
他走到她面前,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替她擦湿掉的头发。
在沙发上坐下的时候。
“桌上有小米粥,你垫一点。”
“我不想吃。”
霍庭墨给她擦头发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随后他低眸看她,语气平淡近乎平和,“要是他醒不过来,你是不是就准备一直不吃不喝?”
陆听酒漂亮到极致的眉眼,瞬间就皱了起来,“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些不好的词?”什么叫醒不过来?
“现在是深夜,谁会有食欲……”
“你也知道是深夜,昨天你午饭、晚饭都没吃。”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这些,”陆听酒看着霍庭墨,躲开了他给她擦头发的手,“我现在不想吃,我没心情吃,行不行?”
霍庭墨语调依旧低沉平稳,“小米粥是家里的阿姨熬的,你多少吃一点。”
“霍庭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在这种小事上坚持?不吃几顿饭会死人是不是?”
“要是现在躺在里面的人是贺涟詹,你是不是也能够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说到最后,陆听酒原本平静无澜的语调,已经隐隐有控制不住的趋势。
霍庭墨看着脸上情绪迅速有了变化的陆听酒,眼神深沉。
低沉而深静的嗓音,不辨情绪。
“我只在乎你。”
淮止的死活,跟他没有关系。
静寂。
有种无声的僵持,在房间内漫延。
最后。
还是霍庭墨先有了动作。
他把放在茶几上的那碗粥端起来,舀了一勺递到陆听酒唇边。
“吃一两口就行。”
霍庭墨很坚持。
陆听酒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
安静半晌后,她到底是没再拒绝了。
喝下小半碗的时候,陆听酒一直有些凉凉的小腹处,确实有了温热的感觉。
脸色看起来,也不像刚刚那样苍白了。
她不再吃的时候,霍庭墨倒也没有再勉强她了。
温柔而细致的将她头发擦干,又理好之后。
霍庭墨轻轻亲了亲她的发丝,才低眸看着已经安静待在他怀里的女孩,嗓音也是温和,“休息一会儿?”
陆听酒没说话,摇了摇头。
安静了一会儿。
霍庭墨虔诚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
淮止醒来了。
凌晨六点多的时候。
他一醒来,就看见了坐在他床边的人。
因为觉得不真实,像是还在梦中一样。
淮止没出声。
这样他就能多看一会儿。
但像是有所感应似的,陆听酒偏头看向了他。
正看见病床上的人,眼睛已经睁开了。
“淮止,你醒了?”
陆听酒立即就站了起来,“伤口是不是很疼,我去给你叫医生……”
“岁岁……”
淮止伸手,想去抓她的手。
“我已经叫祁瑾过来了。”
陆听酒被男人拉入怀里的时候。
无人看到,淮止才刚刚抬起的手,又重新无力的落在了病床上。
陆听酒对上男人一双深黑不见底的眼。
霍庭墨扣着她的腰,将她更深的揽进自己怀里。
随后。
霍庭墨看向了病床上面色苍白的男人,淡淡的问,“涟詹刺了你一刀?”
不等淮止说话。
霍庭墨又道,“涟詹出手,就从来没有失手的。”
“霍庭墨!”
陆听酒冷怒出声,“你什么意思?”
霍庭墨眸光像是定在了她脸上,温淡的音,“酒酒,我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刚好这个时候。
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了。
容祁瑾带着医生护士进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是简夫人,陆祁临和陆珩。
“我看看。”
容祁瑾给他做检查的同时。
进来的简夫人,看着把陆听酒揽在怀里的男人时,眼神微微顿了一瞬。
“我看着岁岁不是很乐意的样子,霍先生平时也这样强迫她?”
简夫人忽地出声。
霍庭墨眉宇间神色不变,嗓音清冽凉漠,“简夫人不如先看你儿子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躺在那里的是个无关紧要是陌生人。”
霍庭墨的尾音才刚落下,腹部处就被抵了一下。
他低眸,撞上女孩平静淡漠的眼。
“少说一句?”
霍庭墨微微勾了勾唇,弧度凉薄,“她问我答而已,一个字都没多说。”
他淡淡的道,“酒酒对人,真不公平。”
四目相对。
不过几秒。
陆听酒就收回了目光,她看向容祁瑾,“他伤口怎么样了?”
“暂时没什么大碍了。后期注意不要有什么剧烈的运动,注意饮食。不要碰及伤口,一周之内最好有人员时刻陪同。一天换药检查一次,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就行。”
容祁瑾有条不紊的道。
已经重新换了一身月白色旗袍的简夫人,坐在了病床边。
她看着淮止,雅致绝伦的脸庞上,染上了一层病态的苍白。
眼底又深又静,不起半分波澜。
简夫人伸手缓缓抚上他的伤口,“有没有检查仔细,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在简夫人的手,快要触碰到腹部的白色绷带时。
淮止突然伸手,攥住了自己母亲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
然后抬眼,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