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兄,你们在垣武城,不了解蛮族。对于蛮族的信息,都是道听途说,自然有各种消息。而外面的人,对蛮族的误解,也是源于自古以来彼此的对立,彼此之间争夺生存空间,犹如古时代的战国时期,各国之战。
蛮族与中原之间的战争就更早,也更残酷。当时的生存之战,地域的竞争,可得到的食物、人口等,都是为了存活。谁能说对错?历次大战之后,蛮族一直败退,到荆蛮楚地后,那是穷山恶水之地,中原各族对这样的地域也不放在心上,使得蛮族扎根在荆蛮楚地了。
历朝历代中,为了孤立敌手,也为了蛮族可能再次壮大而后争夺中原的掌控权,官府和地方上的大族,对于蛮族都尽可能为他们画上狰狞之像,斥之为恶魔。
这样的族群,在上古时代其实也是中原的一支,流落到荆蛮楚地而已。”
“杨兄,你这份情怀,我是无比敬佩的。”孙晓君说,“圣人也曾有言,对于蛮夷之防,是有告诫后人的,但真正能够领悟圣人用心,唯有杨兄而已。”孙晓君对于杨继业所论,虽觉得很正确,但文朝的风气如此,也不会多做赞赏甚至向其他人推广。
“杨兄,我们还是说这诗吧。《竹石》一诗的高妙,固然与蛮族生存紧密关联,但就这诗而言,却真正道出我们士林该有的风骨。”
杨继业也明白,后世传过一句话:明朝之后,华夏再无风骨。这句话有些偏颇,但从某种意义上说却也是真实的反馈。反观后世之文士,清朝中两三百年,也就有几个人而已。再到后来,还有什么人有风骨、有为自己之志慷慨赴死之人?
倒是有两三个巾帼英豪,远强于泱泱大国的男人们。不敢说真话,不在认可正义,屈从于权钱,追求与权钱,都成为普国价值。
文朝的文士、士林,与皇权之间的对立又协作,其中的关系非常复杂。士林的风骨,让士林、文士、大儒们对于皇权的蔑视,科考却又是基于提升士林、为皇家选材的作用。反正说起来是比较复杂的,士林中,多数人都不会屈从与权势,否则会让士林的群体唾弃。
也因为这一点,哪怕士林之人在朝堂中,皇上所做如果一意孤行,就会有人站出来,直接批驳,如果皇家对错打压,就会有更多的士林之人站出来,哪怕将这些人杀掉,抄没三族,也不会让士林中人退缩。
“孙兄过奖,有感而发罢了。”杨继业今天过来,特意将这首诗透露出来,可不想以前抄袭的这首诗,就这样沉默着,得发挥出该有的作用。
自己到文朝后,确实没做什么诗,仅仅一首《咏石》诗,不足以说明什么。这时候,将《竹石》抛出来,给今天的文会进行预热,就能够确定出自己的文名。
孙晓君将《竹石》再次朗诵出来,虽然没解释杨继业为什么而作,但仅仅是诗本身的力量,就足够感染在场的士林。
《竹石》先在华新社这边传样,随后,有人往其他文社传递,短短时间,这首《竹石》就传开来。
周学朝、周芳等接到《竹石》诗抄文,看过之后,心里一沉。这诗与之前杨继业那首诗《咏石》基本源自一脉,说竹诗是杨继业所出,没有人会质疑。
这边学子们的异状让楼船上的人群关注到了,随后,有人将《竹石》诗传抄到楼船,学政吴金保看了这首诗,面带笑容,传给身边的考官。
如果说之前的《咏石》诗,是他这个学政传样出来的,今天这首《竹石》诗,确确实实地肯定了杨继业在言志诗方面的强大。这种直接震撼人心的诗句,天下间又有几个人可作这样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