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俊词自然不想让军方逼反了蛮族军,徐金胜作为平倭军的大将军,更不想平倭军四分五裂。
先不说前军在田雄邦手中已经废掉,武夷土军如果得知今天的情况,他们会有什么态度和选择?估计也会立即开拔,返回武夷。
蛮族军一旦出事,王府军还肯留在苏杭吗?到时候,镇边王府那边也会向朝堂诉状。而今天这件事情,摆明了是张涛授意仓库这边的人,故意刁难巫虎等人,目的也很明确。
唐俊词见杨继业居然没有焦急之色,当即判断,即使在他调集了弓箭手,也不可能对蛮族军这些人有多少威慑和杀伤。
弓箭手看到唐俊词文官服饰,而徐金胜作为平倭军的大将军,他们都认得。当即将拉开的弓箭放松了,免得误伤了大人和大将军。
“监军大人,本官原本不该插手平倭军中之事。但今天本官目睹发生在杭城中的冤情,不得不说一句话。”唐俊词面对黑着脸的张涛说。
“唐知府既然知道这是军中事务,那就请你让开,不然,可别怪本监军不讲情面。”张涛冷声说,声音宏大、高亢,“蛮族军在军需仓库闹事、伤人无忌,这是造反的死罪。不管有什么情由,都不可能饶恕。不然,以后军中将令如何执行?”
“监军大人,”徐金胜怒声说,“仓库这里发生的什么事,你才到这里,为何就知是伍将军理亏?监军大人如此武断,先入为主,却是为何?”
“监军大人,”唐俊词说,“本官虽说不在军中,但平倭军抵达苏杭,在杭城中发生的事情,本官自然可说话,也会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曲折,如实上本朝堂。平倭军是来平定倭寇之乱,不是让某些人为私利、私怨而逼迫杀敌勇将。肆意污蔑将领,坏苏杭平倭之局面,又该当何罪?纵然朝堂一时之间没法追查,苏杭上下,又如何容得下这些贼寇?”
“唐知府,你这是何意?”张涛听唐俊词言辞直指他本人是祸乱奸臣,心里也有发虚。
“监军大人,伍将军从中军拿到于参赞办理领取蛮族军需物资批条,这批条已经经过核准,用印,伍将军到仓库来领取,为何仓库这边反污伍将军等人闹事?”徐金胜也在大声质问,“个中情由,军中也必查悉,但凡有谋私、栽赃、污蔑等情由的,一律杀无赦。”
“哦,这么说,伍虎手里该有批条,仓库这边如何会刁难于他,而令伍虎杀人众多?我看,你们这是故意包庇死罪,别有用心。”张涛说,“本监军自当将今天的事情禀明详述,我倒要看看,谁才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唉……”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好好的一个平倭军监军,硬要自斩平倭军立柱,意在资助倭寇,抑或是为一己之利不顾国之安危?”
“谁,是谁。”张涛先前与唐俊词、徐金胜对骂,丝毫不担心,可听到这直接戳破他用心的言语,这样的言语传出去,哪还有他的活路?“妖言惑众,攀污本监军,也是死罪。”
“监军大人,学生杨继业,今年新考取的举子,游学于苏杭。书生风闻议事、议政,那是朝堂给我的权利。你说我妖言惑众?”杨继业在唐俊词身边,之前一直不说话,这时候却站出来了。
张涛转身间杨继业不过一个少年郎,眉清目秀,身着举人服。能够站到唐俊词身边,还被带过来,这人估计也是小有名声。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应,但也不能不说话,“国朝确实有书生议政之定,但今天这是军中事务,你一个小小举子,不得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