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一旦起来,哪怕不是瘟疫,痢疾传染也会很严重的。是不是?”杨继业说,“赈灾陈条,就是让灾民能够安全度过这一段最危险的时段。县里在居住点的工作难度大,那就多想想办法。
一是在施粥之前,让每一屋将赈灾陈条念出来,对照他们平时的做法,要他们自己反思;
二是真不听劝的人,抓一些人出来,饿两天,其他人就不敢了;
三是让各屋选出管理人员来,既要管理自己这一屋,也参与检查和监督其他房屋的灾民,是不是完全按照赈灾陈条进行落实到位,对检查出来,不到位的人,减少领粥额度,以示惩戒。
饿一两天不会死人,但疫病一起来,想活下去的人就没几个了。这个道理,要跟灾民说明白,他们也不至于不惜命。”
衙役听了,忙表示受到教诲,会第一时间跟县尊禀报。杨继业也知道,作为一个衙役,在灾民居住点确实不能做到多少事情,但这些灾民的管理,又要完全依托于他们。
衙役将另外的同事叫过来,杨继业离开这个居住点之前,让两小组的青年军战士留下,协助县衙对这里进行管理。
衙役带着杨继业等人去县城,然后到县衙见到县尊腾代荃。腾代荃四十多岁,从外表看,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衙役禀报之后,腾代荃打起精神,又看了杨继业递给他的钦差大臣手令,确定大印不错,便给杨继业行礼。作为钦差大臣代言人,地方官员不敢造次,听杨继业说道灾民居住点和赈灾陈条之间的管理差距,又说了留下的六个人,会在这里协助管理,也会监督施粥、米粮、银钱等各方面事关赈灾的大小事务。
腾代荃虽然不是很乐意,可在钦差大臣代言人面前,真不敢有所异议。前两天,才传出裕口县王家被菜市口斩杀几十人,可是要命的东西。
说完工作上的事情,杨继业便提到黄河决堤后,江水冲刷出新的河道之事。春塘作为江水汇入黄河之处,县衙这边自然到实地看过多回。
“县尊,如今新冲刷出来的黄河河道,对地方的重建,影响有多大?”杨继业说。
明白杨继业的身份后,腾代荃也不敢小看了面前这个年轻人。虽说仅是举人功名,不能和他这个进士比,但对方才多大?还与钦差大臣关系密切,两年后参加会试,结果就难说了。腾代荃四十多岁才是一个七品县令,之前的殿试排名靠后,在朝中的关系也不强。
腾代荃态度端正,对于杨继业的问题还是正面做了回答。黄河决堤后,冲刷了不少耕地,但即使堵上决口,冲刷过的耕地,也难以恢复之前的样子。语气如此,还不如认可黄河新河道,对灾后重建,工作更容易推进。
关于这个话题,两人谈论时间比较长,但却没有太多具体的细节。随后,杨继业信口问问,却得到一个关于陈羽霏的消息。
两天前,有两老医师带着一个女孩子,到排禾县这里的灾民居住点看过,给出地方几个药方,让县里多熬制汤药,给聚集点的灾民喝,确保不会有疫病产生。腾代荃描述的那女孩子,和陈羽霏的模样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