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感觉被人抽了一百多个大耳雷子一样,他现在觉得脸蛋子都火辣辣的疼。
“王爷,在我们来之前,皇帝已经向户部、兵部、吏部都下了旨意,要他们务必做好王爷撤藩的前置工作,尤其是命令户部在锦州您的老家一代准备民宅,特意强调,务必让您和您的藩兵一到立时就能住进去,真可谓是皇恩浩荡啊。”
“本王知道了,这旨意本王也接了,钦差从京城来,一路辛苦,来人啊,给钦差大人准备一间上好的客房,让大人好好休息,皇恩浩荡,本王,也要将这个好消息尽快的告诉军中诸将啊。”
“应该的,应该的,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不送。”
说着,吴三桂亲自笑着将折耳根送了出去,直到渐渐已经看不到人的背影,这才狠狠地一把将圣旨摔在地上。
“来人,叫胡国柱与夏国柱来我处议事,派人将消息报给王屏藩、过壮图、卫朴、马宝、王绪等处,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再传我命令,去我珍宝馆藏之中,取最大的一尊翡翠观音差人给李本深送去,取其中最大的那串夜明珠给吴之茂送去,取其中最漂亮的青花瓷瓶给王辅臣送去,就说本王要与他们联络感情。”
说罢,吴三桂不禁仰天长叹,悲苦不已。
这却是在试探下面诸将对此次撤藩的反应了,事实上,吴三桂势力虽大,但其实这掌控力吧,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他的部队是很杂的,也真没几个人能让他如臂使指,然而这一次,当撤藩之令传遍全军之后,军下诸将却乃至各营兵丁可谓是无不大为哗然,惊恐不已,不满的情绪几乎将整个云南都给烧了。
且不说他这麾下诸将之中,如马宝、张国柱、李本深、下过乡、方光琛等人本就是南明旧将,原本就是在走投无路之下才投奔的吴三桂,平日里就自成一党,还时时刻刻的不忘反清复明,康熙没撤藩的时候就成天鼓捣着阴谋诡计想用下克上的方式把吴三桂给逼反。
其余旧将与吴三桂捆绑的都已经极深了,吴三桂一倒必然跟着倒霉,且奋斗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得到的一点荣华富贵实在是不愿就此放弃,以至于军中诸将,竟无一人支持撤藩,纷纷鼓动他起兵造反。
就连这下面的基层官吏小兵也一个个的都是义愤填膺,说到底,当年追随吴三桂从山海关杀出来的关宁铁骑已经老的老死的死,为数不多还剩下的要么是出来的时候太小,对东北老家根本没有印象,要么是岁数太老,在云南已经有了家庭扎下了根基,谁也不愿意随他搬家。
对于他麾下兵马中占据了绝大多数的闯王旧部,也就是山西人,陕西人,和南明旧部也就是贵州人和云南本地人来说,跟随平西王回辽东?那以前是流放罪犯的地方啊。
咱爷们为大清抛头颅洒热血打了一辈子仗,到头来就落得个流放的下场?
当晚,麾下近两万嫡系藩兵居然自发的组织了起来,齐声高呼“王功高,今又夺滇”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语,闹出了极大的动静,却是把本来只准备试探试探麾下诸兵将的吴三桂本人给吓住了。
兵将们都疯了!
他要是敢同意撤藩,怕是这帮人能把他杀了,换一个人来当平西王。
只是造反……谈何容易啊?
正纠结为难之际,却是突然有下人来报道:“王爷,潮州总管刘洵,派了他的师爷来求见王爷,正在府外恭候。”
“嗯?潮州的刘洵?他怎么会派人过来找我?不对,为什么刚一有撤藩的消息,他的人就到了?单纯的巧合么?”
“小人也不知,那王爷您要见他么?”
“请进来,备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