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中堂说过,他有一个梦想,要全世界的资产阶级联合起来,建设自己的国家,建立自己的军队,自己保护自己。
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梦想啊!
嘤国毕竟是世仇,而且嘤国政府对资本的警惕一点也不小于荷兰甚至更甚,那么大家为什么不去直接去投靠刘中堂呢?
当然,此时的刘中堂只是满清封建帝国的一个官员,这看上去可是一点也不比嘤国东印度公司来得靠谱,所以勒伊特这个共和派的首领这次亲自过来,既是来考察这个刘大炮的,又是来给他壮胆的。
意思是:“兄弟你看,我把我们荷兰的欧洲水师都拉过来了,陆地上不敢说,海面上咱爷们平趟啊!裂土封王一点难度都没有,咱们建立一个资产阶级主政的国家吧。”
本来,他这心情还挺忐忑的,结果一进屋,听这刘大炮一介绍,嚯~,好家伙,你把你们清朝这几个最大最强的领主都给拉过来了?你们正好打算造反?这不巧了么,英雄所见略同啊!
这些共和派都是高尚的人,都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也都是完全脱离了民族与国家概念的人,再说他们现在在自己国家里都是臭虫,被人人喊打了。
如果刘大炮容得下他,允许他们赚钱也允许他们花钱,那是一丁点都不介意换一张皮,换一个民族换一个国家的。
吴三桂等人本就是被迫反清,且实话实说其实也都没啥信心,如今听得这勒伊特如此一说,知道此人乃是强援,当即就对他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而这勒伊特一听说众人正在商议成立公司,以公司股份决定各自话语权的事儿,更是激动不已,这套政治体制要是能实施,这简直就是他们这些被祖国抛弃了的商人的天堂所在啊!当即就兴致勃勃地一块加入了讨论。
当然,实质的东西一点都没谈,毕竟大家都是野心家,且彼此之间毫无信任可言,此前这勒伊特没来的时候,大家都因为股权估值的这点事儿聊了两个多时辰了,现在在加上他,能聊出个所以然来才是见鬼了呢,就这样一直聊到了天黑,眼看着大家的体力都有点跟不上了,不得已,刘大炮只好安排他们各自休息,明天继续。
结果回到家里刚躺下,搂着陈氏摸了一会儿,来了兴致想要做一些爱做的事情,就有下人禀报,说是孙延龄来见他。
这不刚分了手么,就这么急着开小会?
只得命人将他带到书房,见了面忍不住苦笑道:“孙将军,有什么事儿不能明天再说,这么晚了不累么?”
“事情不谈得妥当了,我也睡不着啊,我托大,叫你一声刘兄弟,可好?”
“当然,那我就叫您一声孙大哥。”
“刘兄弟啊,此处没有外人,我跟你说点实在话。”
好家伙,咱俩今天刚见面就不是外人了,您倒是真不见外。
“大哥请说。”
“我这人,说心里话其实本来也没什么野心,这自古以来吃软饭能吃到我这个地步的男人,不多,虽无藩王之名,可却也有藩王之实了,至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此前是想都没有想过,之所以现在想要造反,那也是逼不得已。”
“我和这三位王爷不同,尤其是这吴三桂,他这反旗既竖,那就奔着争霸天下去了,什么特么的狗屁反清复明,他有脸复明么?那是肯定要当皇帝的。”
“谁当皇帝啊,我还真不在乎,可是今日造反本就是为了造反,我既镇守桂林,真反了之后只能是往湖南打,然而吴三桂必然也是要往湖南打的,我二人必然是要合兵一处的,然而我也有这自知之明,真要是合兵一处,凭我的实力,威望,除了依附于他吴三桂之外,别无他法可想,哎~,难啊。”
“孙将军,是怕平西王收编了你是吧。”
“正是如此啊,实不相瞒,我那夫人虽说是妇人之见,但她的主张能得到那么多军中诸将的支持,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对我们来说,他吴三桂就算是得了天下,又能如何呢?”
“了不起也就是让我裂土封王吧?可如果只是裂土封王的话,和现在又有什么不同?说到底清廷既然不能容我,吴三桂难道就容得下了?他吴三桂是个什么人,还用我说?天下人谁不知道啊!”
刘大炮不知他意欲何为,只好顺着他的话茬道:“是啊,事实上若非是康熙强硬非要撤藩把他给逼反了,只怕至今他都是我天地会的头号死敌,我帮中弟兄一个个的,都恨不得将他除之后快了。”
“刘兄弟,你也别怪哥哥我跟你交浅言深,今天这一桌上,数你最有钱,却也属你兵力最薄,地盘最小,你这潮州城偏偏又卡在最关键的位置上,耿、尚两藩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啊,真要说你的厉害,无非也就是结交了红毛番,水师无敌,但现在你看这红毛番也亲自下场了,你能给红毛番的,他们三藩难道就不能给么?”
“大哥的意思是,将来起事之后,吴、耿、尚三人搞不好会有吞了我的心思?”
“什么叫搞不好啊,肯定会有,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有了。”
“那大哥何以教我?”
“你有钱而缺兵少马,我兵强马壮却缺少钱粮以邀买人心,再加上你我都有被吞并之危机,所以刘兄弟,你我之间岂不正是珠联璧合么?”
“大哥说得有道理啊!那我……”
没等说完,就见小阿悄又敲门进来了,道:“吴三桂来了,要单独见你。”
刘大炮一愣,就见孙延龄主动道:“你快将他请进来看他说些什么,我躲起来藏好,别跟他说我来过。”
说着四下寻觅了一圈,却是跐溜,钻床底下去了,就跟个奸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