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未必没有,我有一策,可以身在清廷心在明,而且让清廷和明廷都挑不出咱们的毛病,甚至都得领我们的情,更甚至于连汉奸的帽子也能摘掉。”
“计将安出?”
“调转枪头,向西,打噶尔丹!”
“…………”
“…………”
“…………”
“…………”
“怎么,你们觉得此策不好?”
“无缘无故的去招惹噶尔丹……”
“当然不能是无缘无故,必须得先办法让噶尔丹的蒙古骑兵从玉门关进来,最好能烧杀抢掠一番,多干一些天怒人怨的事儿。”
“如此,咱们再回头打他,就是保境安民,谁又能说咱们是汉奸?如今刘大炮与察哈尔蒙古、喀尔喀蒙古结盟,尤其是喀尔喀蒙古,噶尔丹想吞并整个喀尔喀蒙古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咱们在此拖住噶尔丹,不但变相减轻了王辅臣和王屏藩的压力,还能捎带手的和车臣汗、土谢图汗等人暗中结盟,刘大炮怎能不喜?我听说蒙古结盟的这个事儿本来就是韦小宝在负责,大家兄弟一场,让他从蒙古给咱们提供一些支援,他总不能拒绝吧?”
“至于清廷,老实说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谁都知道清廷与准噶尔汗国早晚结盟,但是,和硕特汗国毕竟为清廷所庇,与清廷世代联姻,屁事儿没干就被噶尔丹给灭了,如果这噶尔丹再来骚扰甘肃省内牧民,我打他,谁能说我做的不对,又谁敢说我做得不对,这,就叫做大义。”
“我委身清廷,打噶尔丹,于清廷来说我是为了保境安民,庇护与满人世代结盟的和硕特贵族,是为大义,于明廷来说,是为忍辱负重,保护我汉人百姓不受厄鲁特蒙古豺狼的侵犯,这,叫做民族大义。”
“而这个过程中,我们又可以真的收编那些和硕特残部,拉拢藏民,还可以与回人通商,可以和喀尔喀蒙古诸部暗通曲款,接受刘大炮的援助,借此机会壮大己身,那这陕西拿不拿,岂不都不耽误咱们做西北王?况且待岳乐与王辅臣分出了胜负,咱们也未必就没机会再寻机拿下陕西。”
王进宝忍不住疑惑道:“两个问题,第一,噶尔丹非是等闲之辈,其人悍勇,现如今已经彻底一统厄鲁特蒙古,若非刘大炮的支援,只怕喀尔喀蒙古三大部都将成为他的囊中之物,颇有三分当年成吉思汗之势,咱们打得过他么?手里的这点兵马若是打光了,还做什么西北王?”
“第二,噶尔丹又不傻,他既然想做成吉思汗,肯定是要趁咱们中原大乱的天赐良机来一统蒙古的,刘大炮既已扶持拉拢喀尔喀蒙古,那就肯定与他是敌非友,他能找的只有清廷,就算没有盟书,也会暗中与清廷默契配合,又怎么可能派兵来咱们甘肃境烧杀抢掠呢?”
闻言,张勇却是哈哈大笑,道:“噶尔丹不会派兵来入寇,咱们就不能想办法激他么?实在不行,还不能派遣心腹,假扮蒙古人,藏人,回人么?大家都是黄皮肤黑头发,稍微化化妆,谁能分得出来?”
“你是说,咱们自己屠戮境内百姓,然后嫁祸给噶尔丹?”
“对,准噶尔刚吞下和硕特,内部最是不稳的时候,何况蒙古人本来各部首领自主权就大,乱七八糟的部族就多,他麾下除了蒙古族之外还有藏、回、哈萨克人,偶尔有人来甘肃打草谷,我估摸着噶尔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不是他手下,黄泥落他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至于兵力不足,这是当然,然而他噶尔丹只要还想征服喀尔喀蒙古,就必然要暗中联合满清,至少,他不敢将满清得罪得太死,咱们可是满清的王爷啊,又不是要进攻他的王庭,他难道还真的能大举进攻甘肃?普通的边境冲突而已,无非是死几个汉人的边地百姓,死一些牧民,这种事儿不上称没有二两重,上了称,千斤都压不住。”
“清廷和准噶尔如今的立场,那是万万不能让此事上称的,噶尔丹,如何能够跟咱们大动干戈?”
“说到底这事儿到底放不放秤上,那还不是咱们兄弟说了算么?若是长江一线的战场上清胜明败,这事儿自然也就不用上称,反正咱们已经是清廷的王爷了,他还能把王位收回去,再削一次藩?”
“若是最终明胜而清败,那这事儿自然就要大书特书,咱们汉人百姓的性命自然是比天都大,咱哥四个自然也不妨喊一喊什么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之类的口号,给自己树立一个民族英雄的金身牌坊,说不得,刘大炮还得大大的重用咱们呢。”
“说到底准噶尔汗国真正的头号大敌还是喀尔喀蒙古三大部,无论他想怎么对付咱们,都得先灭了喀尔喀三部再说,到时候,估摸着长江一线的仗,也该打完了,无论是投清还是投明,咱们的援军自然也就该到了。”
“再者我退一万步说,默契的这个事儿,难道咱们和噶尔丹就没有么?说到底准噶尔汗国,本质上还不是厄鲁特蒙古对回、藏两族的压迫统治,藏人不喜欢和硕特汗国,难道就会喜欢准噶尔汗国么。”
“咱们出关的时候,尽量多杀一些回、藏两族,逼得两族愈发的依靠蒙人,激化汉回、汉藏的矛盾,自然也就有利于回、藏两族对厄鲁特蒙古的依附,噶尔丹谢咱们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着急把咱们灭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