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人,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因为李仙子不可能一口气接那么多客,多出来的,只能让楼里的其他没什么姿色的妓女接待。因而,等这四人听到骚乱赶出来时,钱子安已经在忘返楼的一楼,跟人打起来了。
梁祯又问了忘返楼中的其他人,大家都表示,除了钱子安和李仙子外,忘返楼的二楼,都没有其他人存在。
“你们怎么看?”这话,梁祯问了两个人,一个是黑齿影寒,一个是带队的什长。
什长知道梁祯花了这么大的劲,就是不想保钱子安了,再加上,所有人都说是钱子安杀的人,于是便点了点头:“属下认为,人确实是钱假候杀的。”
黑齿影寒则是脑地一低,没有再抬起来,更没有将话说出来。
梁祯当着所有人的面,抽出环首刀,两名控制住钱子安的甲士见状,立刻逼迫他跪在地上,暴露出长长的一段脖颈。钱子安还在一个劲地挣扎,一个劲地喊冤,最后甚至破口大骂梁祯是非不分。直到梁祯将环首刀送进了他的心脏,他才闭上了嘴。
钱子安倒下后,梁祯当众割下了钱子安的脑袋:“三屯假候钱子安,私出营盘,聚众嫖娼,知法犯法,按军律,当斩!”
“将他们几个押回去。”梁祯将钱子安的首级交给身边的甲士,“带回去,等会有用。”
另一边,围观的人群一拥而上,围着钱子安的尸身争抢起来。
返回营盘时,梁祯和黑齿影寒特意走得快了一点,跟身后的众人拉开了十来步的距离。
“你是不是,想说什么?”梁祯问,黑齿影寒刚才的表现只说明一件事——钱子安的死,有疑点。
“大家只看到了李仙子被扔出房间,但没有人亲眼目睹,扔的人就是钱子安。”
“嗯,这是个问题。”梁祯点点头,其实他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但他对此,却另有打算,“但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暴露出来的问题。”
“你是说营盘中的,还是徐无县里的?”
梁祯停住了脚步,疑惑地看了黑齿影寒一眼:“我只想到了营盘。”
“这个确实更着急。”黑齿影寒点点头。
回到营盘后,梁祯立刻将所有的兵卒都集中到校场上,然后让军正大声宣读钱子安的罪状,最后将他的脑袋高高悬起。
“我是不是对你们太好了!”梁祯高声喝道,声音震天动地,“私自聚众离开营盘,去嫖娼,还将人家杀了?!还有你,你是什么回事?没有我和冯司马的命令,就带着人,带着兵刃,是想去砍谁啊?”
“军正,读军法!”
“诺!”
“军律……”
军正发出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声音,乃至于军法的“惩戒”部分念完后,他的喉咙已经火辣辣地疼,再也无法说出半个字。
“都砍了!”这个“都”,指的是跟钱子安出去鬼混的那四个人,以及那个队长和准备跟他去城中砍人的那三十多个兵卒。
“司马,这会不会……”独眼大吃一惊,赶忙相劝,“太过头了吧?”
“都砍了!”梁祯重复了一遍,“今天能带械私出营盘去城中杀良民,明天就敢带械造反!砍了!”
“诺。”独眼只得一挥手,将刀斧手将这三十多人全部押到了帅台前,烈酒一饮,屠刀一举,三十多个脑袋便一一落地。整个校场登时再无半丝呼吸之声,一口气杀了将近四十人,众人都被面前这个判若两人的年轻司马给吓丢了魂。
“钱子安是我提拔的假候。却在上任伊始,干出这种天良丧尽的事来。本司马难辞其咎,按军律,本司马愿领杖八十。”梁祯说着,双手往腰间一探,便要解去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