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痛痛痛!呜嗷嗷嗷嗷!”
“去衣。”
“诺!”两名军士上前一步,一人摁住栗宣狼,另一人双手抓住栗宣狼的衣裳,用力一扯,随着一阵“撕拉”“撕拉”声,栗宣狼身上那套昂贵的蜀锦袍便成了碎片。
“绑起来。”
“诺!”两名军士立刻取来两条粗麻绳,像捆猪一样将栗宣狼捆得扎扎实实。
“让他出去晒晒太阳。”所谓的晒太阳,就是指在平地上立一条木桩,然后将栗宣狼绑在上面,接着再强迫栗宣狼带来的那群恶少年“戏谑”他。如此一顿操作下来,不出半个时辰,栗宣狼便能疯掉。
而这,正正是王晨和梁祯想要的。因为只有疯子才不能再推翻自己的“供词”,如此一来,哪怕栗敬别说想保栗宣狼了,怕是连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四郎,栗宣狼疯了。”
“这么快?”黑齿影寒瞄了眼桌子上的沙漏,从开始晒太阳到现在,才不过过了两刻钟而已。
“是的,现在他只会说‘小妞,来陪爷玩儿呀~’了。”
军士不知道黑齿影寒是女孩,因此将栗宣狼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出来,但这却惹得黑齿影寒心中一恶:“让他再晒一时辰。”
“诺!”
军士离开后不过一刻钟,又一军士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四郎,栗县长带着一百兵丁,堵在门口。牛军候、鹿屯长正在跟他们对峙。”
“告诉他们,按照司马的命令行事,记住,决不能先动手。”
“诺!”
黑齿影寒跟着军士的脚步,来到大帐旁,从这里,可以依稀看见人头涌涌的营门。耳边,似乎还能依稀听见栗敬歇斯底里的咆哮。面具缓缓落下,直到完将黑齿影寒嘴角上的浓浓笑意完全遮住:栗敬,很快,你就能跟你儿子团聚了。
栗敬囔囔着要找梁祯,但梁祯却不在营盘里,而是在王晨家中,与他一桌的,还有平陶县的县丞以及县主薄。
县主薄是上任县长留下来的,故而跟县丞一并,一直不被栗敬待见。而上次,梁祯在栗府中公然挑拨栗敬与他下属们的关系后,栗敬更是将县丞等人都逼上了绝路——他当着县丞等人的脸,写信向栗嵩告状。而他给县丞等人安的罪名甚至包括私通黄巾蛾贼。
“诸公今日肯赏脸至此,想必心中也是想好了。”王晨最先开口,同时冷眼审视着县主薄和县丞,这两人的年纪,都在四十上下,阅历与经验,毫无疑问是能辗轧王晨的,故而王晨不得不面露威色,以免此二人心生悔意。
“栗敬这人,端的嚣张,根本就不给我等活路嘛。”县丞被栗敬打掉了两只大门牙,算是破了相,而在这个最重官员“威仪”的年代,破了相的人,便是再无缘于仕途了。
“哎,栗县长真是太过分了。”相比之下,县主薄的语气就要平和多了。
梁祯见县主薄的心尚不坚决,于是抢过了话茬:“昨日,栗宣狼强闯军营,抢夺军书,幸得二公提前相告,栗宣狼等人才没能得逞。现在,栗宣狼已经招供,他其实是蛾贼黄龙、刘石等人的奸细。强闯大营,就是为了获取我军之布防,以协助蛾贼,夺取平陶。这,就是他的供词。”
说着,梁祯从衣袖中取出一张被精心装在竹简中的蔡侯纸,并在众人眼前缓缓摊开,众人定睛一看,只看这蔡侯纸上确实有栗宣狼的签名及红色的手印,至于供词的内容,则远比梁祯所述的要触目惊心——栗宣狼甚至承认,栗敬才是蛾贼在平遥城中最大的暗桩。只等蛾贼一陈兵城下,便开城投降。而且为了能够顺利献城,栗敬甚至断绝了梁祯部的粮草供应。
“如今栗敬已束手就擒,要是追究下来,尔等也有知而不报之嫌,不过要是尔等在这供词上签字,那就非但无罪,反而有功。”王晨点了点供词,逼近县丞及县主薄道。
他虽然没有入仕,但因为是王允的侄子,因此他的话反而比梁祯的更能让县丞两人信服。
“这……”县主薄欲言又止,而县丞的脸色,也是一变。
“半个时辰后,邹校尉及张使君的使者可就到平陶了。他们一到,这供词可就会交上去了。”梁祯也在一旁旁敲侧击道,“到时候,二位确实是没有功劳可分享,但可能还会有罪。”
“某签,某签!”县丞一把抓起笔,在供词上的“审讯员”那一栏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毕竟他已经被栗敬毁了容,仕途尽毁,而且还可能获罪,如此一来,还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混个名正言顺的县长来当当呢。
县丞是签了,但县主薄却还有点迟疑,迟迟不肯伸手去抓笔。
“难不成,你也是栗敬一党?”梁祯右手摁住刀柄,轻轻往前一拉,刀身迸射而出的寒光,立刻让县主薄背脊一凉。
“某签!某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