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唔”
“呃……”
守门的几个卫兵尚未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就在一阵沉闷的入肉声中变成了一只只刺猬。
“上!得边章、北宫伯玉人头者,赏钱十万!”
十万钱!十万钱啊,一个军士哪怕将命都豁出去了,所留给妻儿的,最多也不过是三千四百钱而已!因此韩遂麾下的军汉一听,无不像饿虎见了牛羊一般,猛冲过去,仿佛挡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支支夺命的长箭,一把把嗜血的弯刀,而是一堆堆正向着他们招手的铜钱。
“报!豪帅,将军,不好了。韩将军不知何故,率军围住了县衙,前后门一齐猛攻。”一个羌人一头撞进大厅,趴在地上吼道。
“什么?”北宫伯玉“咻”地站起身,三步扑倒门边,却被迎面而来的火光射得倒退几步,“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不知道,韩将军忽然率军包围了县衙,杀掉了守门的军士,现在已经冲破了外墙,正在猛攻内墙。”
“直娘贼的!这个韩遂,就知道他是个没安好心的东西!”醉醺醺的边章挣扎着站起来,抄起一只酒壶就要去找韩遂拼命。
“看好边将军。”北宫伯玉吩咐道。
“诺!”
“我的刀呢?”
“在!”一个卫士闻声递上两把弯刀,这两把弯刀都有四尺来长,就如两轮弯月一般。
北宫伯玉操刀在手,几个箭步就冲到了县衙的内墙下。这时,韩遂的军汉刚刚撞破了内墙的大门,十个光着膀子的军汉正抬着一根又粗又厚的圆木在大门后的空地上乱挥,以阻止北宫伯玉的卫士们将大门封上。
“直娘贼的!”北宫伯玉骂了句,双手一抬,手腕一用力,两把弯刀同时飞出,在半空中交汇成一个银色的圆环,一边溅射着银色的光华,一边“杀”向那十个赤膊军汉。
“嘶”“嘶”“嘶”“嘶”
随着十声清脆的入肉声,十个赤膊军汉身子一滞,就像被冻僵了一般,过了两个弹指,他们的身躯才在“咚”“咚”“咚”“咚”的声音中轰然倒地,但他们的头颅,却依旧悬在空中不肯落下。
“呼!喝~”
“呼!喝~”
但这十个军汉也用自己的死,给身后的同伴争取了时间,当北宫伯玉收回弯刀时,已有至起码一队的军汉冲进了内院。
北宫伯玉毫无惧色地迎了上去,手中如月的弯刀高速地回旋在韩遂军汉的头顶,将他们的头颅成片成片地割下来,锋利的刀锋准确无误地钻入他们的前胸后背、躯干四肢,就像庖丁解牛一般,不过转眼间的功夫,就有二十多个军汉被他大卸八块。
一时之间,鲜血盈道,哀嚎连连。
“废物!一群废物!”北宫伯玉嚎叫着,如同荒原上的孤狼,孤独却高傲。
更多的军士踏着赤膊军汉的尸体冲了进来,他们都是韩遂的嫡系,对边章,对北宫伯玉并没有哪怕一点的忠诚,而且因为利益与韩遂紧紧地捆绑在一起,因而在直面北宫伯玉如鬼魅般如影随形,怎么也躲不过的弯刀时,也没有丝毫的畏惧。
狼王虽然英武,但怎奈野狗人多势众,不过两个弹指的功夫,北宫伯玉黝黑且坚实的胸膛上,就盘上了两条红蛇,血流如柱。
韩遂在二十名亲卫的护卫下走进内院,远远地喊道:“伯玉,你并非我的对手。早点自杀,还能少点痛苦。”
“直娘贼的!韩遂,我等待你不薄,你今日,为何要做这等不义之事?”
“住嘴!遂本忠义之人,无故被尔等所挟,乃至于被逐出宗祠。你现在还有脸说待我不薄?”
“哈哈哈哈哈!你们汉人就是这样,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进攻三辅的主意是不是你提的?年中劫掠四郡的时候,你可没少分钱!”
“住口!”韩遂喝道,“哪怕是为众兄弟,我今儿个,也要杀了你们两个狗贼!十万弟兄窝在榆中,早已又饥又冷,不等官军来围剿,弟兄们就都饿死了。而你们两个,不仅不思改变,反而整天窝在县衙中吃肉喝酒,我倒想问问,在你们心中可曾有过兄弟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