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祯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因为这一次,从抓药到熬煮再到服用的全过程,都在他跟章牛的严密监视之下,别说生人了,就连一只苍蝇也没有机会触碰到药液。
而按野荷的说法,符水是董白发作之后才给她饮的,也就是说,董白的发作并不关这符水的事,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梁祯尚在沉思,忽然听见董白连叫三声:“热!热!热!”而且,这声音也是越来越尖。梁祯赶忙定睛一看,却见董白正边叫,边动手去扯自己身上本就破碎的衣裳。
“姑子,不要……不要……”野荷面露惊恐之色,赶忙伸手去按着董白,同时,悄悄地转过头,瞧梁祯隐身的地方打了个眼色。
怎知,董白的力气是出奇的大,再加上野荷给梁祯打眼色时分了心,于是野荷竟被她整个推出数步远,摔倒在地。接着董白一跃而起,“嘶”的一声,撕碎了本就破烂的衣裳。
“不要,姑子……”野荷急得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然而身子却因惧怕而缩成一团。
董白“咚”的一声扑下床,四肢着地,怒目圆睁地看着野荷,嘴角中挂着一丝诡异的笑意,喉咙中还不断地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咕”声。
“啊!”野荷似乎也是头一次见董白变成这模样,吓得除了双手下意识地死死抱着脑袋外,就连向梁祯求救都忘了。
董白四肢一并行动,一点点地爬向野荷,同时脑袋不停地晃动着,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姑子!看这,你还认得我吗?”回过神的梁祯急忙从墙角中闪出,一下就挡在野荷面前,拍着手掌道,“看这!”
董白果然抬起了脑袋,然而脸上露出的,却不是往常见到梁祯时的欣喜与崇拜,而是那诡异的笑容,以及那双,血丝像蛛网般密集的眼眸!
梁祯暗道一声“该死”,右手下意识地要去拔腰间的环首刀,然而当刀柄的冰寒通过掌心传遍全身时,他却梦然醒悟,如果拔刀只会伤了董白的性命!于是,赶忙将手从刀柄上松开。
与此同时,董白也发动了攻击,只见她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完全不顾没有一丝遮掩的身子会完全暴露在梁祯的目光之中,两只手如爪子一般,抓向梁祯的双肩,嘴巴一张,就要来啃梁祯的脖颈。
梁祯双手猛地探出,死死地抓住董白的双腕,同时左脚猛地往后一滑,扎下弓步,双手猛地往前一推,死死地将董白的脑袋控制在离自己脖颈一尺之遥的地方。
“姑子,醒醒,是我!阿祯啊!”梁祯死死地盯着董白充血的瞳孔,急不可耐地吼道。
然而,董白却像没有了理智一般,双脚从梁祯的左膝上一蹬,双臂便挣脱了梁祯的控制,整个身子也向后飞出数步,不过这次,她没那么潇洒了,整个儿摔倒在地上,但她却仿佛不知疼痛一般,身子一旋,臀部往上一撅,腰脊弯成一条流畅的弧线,头颅高高地扬起,嘴角咧开,喉咙中继续发出“咕咕”的威胁声,就像一只准备向入侵者发动进攻的小狼一般。
梁祯正在思考该如何对付董白,身后的野荷却惊慌地叫道:“将军……快摁住姑子,让野荷给她喂符水。”
“符水?”梁祯眉头一皱。
就在梁祯皱眉的一刹那,董白再次一跃而起,扑向梁祯,梁祯下意识地抬腿一挡,董白冷不丁地挨了这一下,身子在空中打了个滚,摔在地上,然而下一刹那,她便又滚身而起,继续向刚才那样盯着梁祯。
温暖的阳光从窗棂处射入,可当它打在董白雪白如羊的肌肤上时,却也变得冷飕飕起来。
“将军,再不摁住姑子,姑子迟早会被打死的!”野荷尖声叫道,显然她比出手的梁祯更能感觉到,董白瘦弱的小身板到底能不能经受得住这一连串的击打与折腾。
梁祯尚未来得及回话,董白便又发动了进攻,但这一次,梁祯吸取了上两次的经验,先是侧身一避,然后猛地一掌砍在董白的脖颈上,董白闷吭一声,当即整个儿从半空往下掉,幸好梁祯早有准备,空着的右手猛地探出,将董白拦腰接住。
“去,让老方找个木匠,给我打一个木球出来,大小以能塞进姑子口中为宜,中间挖个洞,这样,以后灌她喝药的时候,就不用担心被她攻击了。”梁祯对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的野荷道。
“诺!”野荷应了声,起身就想往外走,但却又被梁祯叫住了,“慢着。”
“将军?”
“姑子以前发作时,也像今天这样吗?”梁祯说着,恶作剧地捏了捏董白没有一丝遮挡的大腿。
“今日特别激烈些。”野荷涨红了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