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一下老三,阻止老三在背后兴风作浪?”朱常洛摸着下巴想了想。“有些道理,但这封信不应该我写,太假了,得让由校来写,毕竟,他和由崧的感情不错,小哥俩之间聊两句,也是正常的。”
王安的脸上终于浮出了一丝笑容:“小爷高明,是该元孙出马······”
“督公,慈庆宫的消息,小爷并没有出面制止朝廷乱局的打算。”东缉事厂内,一名裆头向司礼监秉笔兼提督东厂的王国臣报告道。“不过,王公公建议小爷给福王写信,以试探福王是否还有不臣之心,小爷同意了,但让元孙写的信,写给了福王府的小王爷。”
三党与东林之间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势态了,作为监察百官的东厂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福王府的官员已经与三党联手,对闫文清进行构陷呢,不过,对于内廷来说,是非常乐见文官集团内部的狗咬狗的,再加上,万历皇帝对东林党选择把福王府作为党争的道具非常不满,甚至一改平时留中的习惯,火速向内阁移交了李和同对闫文清的弹章,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作为皇帝的家奴,王国臣和东厂自然要和万历保持一致的。
“王安是昏头了!”对于王安这名将来必然与自己同列,甚至高过自己的宫宦,王国臣没有半点的敬意。“他跟东林走的太近了,难不成,他想当冯双林嘛!”
冯双林就是冯保,当年与张居正一内一外,彻底架空了年幼的万历皇帝,如今王国臣以冯保来比喻自己的本家,可见,他已经深深怀疑了王安亲近东林的动机。
另一位裆头在王国臣骂完之后,起身探问道:“督主,您看,东厂要不要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王国臣看向这名内宦出身的裆头。“你也昏头了嘛,皇爷的家事,是我们这些奴婢们能过问的吗?”
“干爹,您别生气。”具有王国臣干儿子身份的另一位裆头急忙开口道。“孩儿们的意思是,我们东厂就什么都不要做吗?”
看着自己的干儿子,王国臣的语气缓和了一点:“知道皇爷这次为什么会这么快把河南巡按的弹章发给内阁处置吗?”
不等干儿子回应,王国臣自问自答道:“字花、赌毬的确不体面,所以,福王的名誉不能受损了,更不能被人利用成为党争的工具。”
王国臣的干儿子明白了:“干爹,皇爷要快刀斩乱麻,同时还要镇之以静!”
“没错!镇之以静,谁都知道,谁都不说,”王国臣冷笑了起来。“没看到,连小爷也没多说些什么嘛,所以,东厂要做的,就是尽快把事情平息下来,也因此,小爷让元孙给福王府小王爷写信,提醒福王爷不要掺和进去,也是招好棋。”
王国臣的干儿子不明白了:“那干爹刚才怎么还说王公公这个主意出的有问题?”
“蠢货,小爷是想看看福王顺服了没有,王安想干什么呢?他是想保住宫外与他呼应的文臣,是一个意思嘛!”王国臣冷冷的说的。“内监不得与外朝勾结,这是祖宗的铁律,要不是看在小爷的面上,他王安有几个脑袋,都掉了,所以,你们莫要学他!”
几个在场的裆头对视一眼,齐声应道:“是!”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着吧,还有其他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