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的表情有些变了,是的,福王此时感到的是无言的羞辱,这万历还没死呢,自己这碗茶就凉了吗?
好在,朱由崧换了衣服及时的走了出来:“父王,父王,你这是怎么了?”
福王当着朱由崧的面把情况说明了一下,朱由崧却有些不以为然道:“父王息怒,北京不是故意的,怕是不日之后,就有孩儿晋封世子的诏书了,到时候,自然会有安排的。”
福王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朱由崧说的没错,他既是长子,又是嫡子,自然不可能只封一个郡王的,应该册封福王世子才是合理情况,所以,眼下这个德昌王只是过渡,即便外朝内廷因为种种情况忘记了为朱由崧营造郡王府的事情,待朱由崧受封福王世子时,也要补回来的,否则,别说福王一脉不干了,各地的藩王也会有异议的。
“吾儿,说的也有道理,如此,就请天使回京后把事情说明白了,日后不可再重蹈覆辙。”
北京来的內使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应道:“奴婢一定记住,回去后即可禀明情况。”
朱由崧以目示意,李谙立刻带着这名京师同僚退下,等这种中官离开了,朱由崧才笑着对福王说道:“其实不建郡王府也好,孩儿还想名正言顺的赖在王府,与父王母妃朝夕相处呢!”
福王伸手拍了拍朱由崧的肩膀:“好孩子,你想宽慰父王,好意父王心领了,但郡王府也罢世子府也好,这是体制,也是本藩的尊严,不可动摇也不可侮辱。”
朱由崧便道:“那父王尽管放心吧,太子伯伯一定不会留人口舌的。”
福王应道:“父王我知道,但话要让他们传过去,不然真当你我父子好欺负了!”
原来福王这是给朱常洛施加压力呢,倒也是挺鬼的,不过朱由崧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所以转移话题道:“对了父王,孩儿实际并没有办加冠呢,但皇爷爷的圣旨上金口玉言,那孩儿还要不要办相关仪式啊!”
福王想了想说道:“当然要办,趁着两位天使还没有离开,明天就替你冠礼。”
冠礼起源于周代,按周制,男子二十岁行冠礼,然天子诸侯为早日执掌国政,多提早行礼,所以传说周文王十二岁而冠,成王十五岁而冠,而朱由崧现在十四岁,作为一名藩王,自然也能加冠的。
不过原则上加冠的日子需要事先占卜,选择吉日,并遍请宾客,但现在却是没办法了,只好根据皇帝的金口玉言,简单的操办一下,好在仪式只要在福藩的宗庙里举办就可以了,倒也附和了《朱子语类》中“(冠礼)是自家屋里的私事,有甚难行?关了门,将巾冠与子弟戴,有甚难?”的思想和主张。
既然如此,朱由崧便立刻回去沐浴更衣,诚心斋戒起来,其实这种做派没有必要,不过是为了表示对加冠礼的重视罢了。
第二天,朱由崧便在福王的主持下,于北京来的几位天使及姚妃并朱由渠的注视下进行了冠礼,依次接受了缁布冠、皮弁和爵弁,正式成为了一名大明法律上承认的成年人。
一般来说,加冠的同时还要获得长辈或尊者赐字,但父母是不能赐字的,而此时此刻比朱由崧更加尊贵的人物显然是不存在的,所以最后是由不在现场的张桂沁给朱由崧选择了“维岳”的字,其义取自《诗·大雅》中的“崧高维岳”,由此,朱由崧就又可以叫做朱维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