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膳监做的饭一向是很难吃的,所以皇帝一般是靠大宦官供奉每日餐食,而后宫嫔妃则会自己开小灶,但问题是,开小灶是要自己掏钱的,如今有人唆使内监偷走了西李的体己银子,可想而知,西李和朱徽媞现在的日子有多么难熬了。
当然,某些会说,宫廷里再难熬,多少也能吃饱饭,要跟普天下的穷困百姓比一比,那还是在蜜罐里;但别忘了那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西李和朱徽媞都是享受过天底下最好待遇的,一下子落入只能啃杂面馒头就青菜的境地,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呢?
说起来,朱由崧对西李是没什么感觉的,但他心疼朱徽媞这个堂妹,要知道,朱由渠吃一顿没油水的素斋----其实不是圣恩禅寺不能做视线外俱全的素斋,而是祭陵在礼制上有特别的要求,福王不能给任何人抓住把柄,自然不能吃那种跟荤菜形似味似的素宴了----就要闹腾,朱徽媞可不知道吃了多少顿少油缺盐的饭食了,估计可能都营养不良了。
一念及此,朱由崧深深的吐了口气,然后吩咐道:“起来吧,记住别人问什么别乱说就成了。”
丢下如蒙大赦的宦官,朱由崧走进了仁寿宫,然后冲着郑贵妃等人重新挤出了笑容······
从仁寿宫回到了福王京邸,福王叫住朱由崧道:“我看你从勖勤宫回来,表情就有些不自然,怎么回事啊!”
朱由崧便把朱由检及仁寿宫宦官跟他说的情况报告给了福王,福王听罢,叹息道:“自古无情帝王家呀,若是现在皇五哥都不在了,只怕你我父子的日子就难熬了!”
朱由崧先是一惊,随即松了口气:“父王这是在吓唬孩儿呢,今上一日没有子嗣,由检就绝不会出事的。”
福王笑了笑,问道:“你倒看的明白,那现在该知道,今后在皇五哥面前该怎么说话了?”
朱由崧一愣,立刻联想到了朱由检身边的曹化淳,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父王提点的是,孩儿明白今后在由检面前该怎么说话了······”
从福王处回到自己的居处,王乾便过来向朱由崧报告道:“小主子,荣昌公主府的三少爷来了,已经等了一些时间了!”
朱由崧眼眉一挑,杨光旦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朱由崧眯着眼想了会,吩咐道:“待我换了衣物后,就请杨家哥哥过来相见吧······”
“由崧,世子爷,你真了不起啊!”正如朱由崧所料,杨光旦一来,就气势汹汹的指责道。“家兄国丧期间行房的事情,我就告诉过你一个,你倒好,卖了一个彻底啊,若不是我家早有应对,这次我大哥就少不了天牢里走一遭了!”
朱由崧伸手阻止道:“我卖了你家?真是倒打一耙啊!”
看着有些吃惊的杨光旦,朱由崧冷冰冰的说道:“我问你什么了,你就直接把杨光夔国丧期间行房之事告诉我,没缘由的事情,不是故意想栽赃给我是什么!你都好意思上门来讨说法,我难一点对不起你杨家了,对不起你三兄弟了,陷害亲戚,真是好本事!”
杨光旦没想到朱由崧已经洞察了其中的玄机,恼羞成怒道:“你,你在抵赖!”
“抵赖!没做过的事情我不会抵赖的,”朱由崧一甩袖子。“现在给我出去,今后,你杨家走你杨家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自此恩断义绝吧,滚!”
看着边上涌出来的宦官们,杨光旦心慌意乱的逃了出去,对此,朱由崧摇摇头:“的确是自古无情帝王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