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答道:“西李入住哕鸾宫后,身边的体己银子就被人偷光了,请问皇帝哥哥,没有人指使,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天启帝哑口无言,朱由崧此时对着天启帝说道:“请陛下随臣弟移步至空旷处说话,边上不准有內侍偷听!”
天启帝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同意了,于是便跟着朱由崧走出了乾清宫,来到了宫室前平台的一角,然后天启帝喝退了一干伺候的太监:“都退远一点,不许偷听朕与福王世子的话。”
太监们立刻退的远远的,天启帝见状,回首问朱由崧道:“由崧,可以说了吧!”
朱由崧压低声音问道:“陛下当年对西李忌讳尤深,可事实证明西李不过是纸老虎,那么是谁在陛下面前夸大了西李的危害呢?”
天启帝神色再度变幻起来,好半天后才说道:“王安是忠心的!”
朱由崧无情的揭穿道:“王安忠的不是陛下,而是他司礼监首席秉笔兼东厂厂臣的地位,若是西李当上皇后了,那他现在的位置就是李进忠的了!”
十几天前刚刚将曾经上疏劝谏自己的御史贾继春除名永锢的天启帝还是嘴硬的说道:“王安是忠心的!”
话虽如此,天启帝的语气已经不知不觉的变得有些不确定了!
“忠心的?”朱由崧冷笑起来。“魏朝是王安的干儿子,魏进忠是魏朝提携起来的,孙承宗是东林党人,王安的盟友,陛下,皇帝哥哥,你仔细看一看想一想,你身边还有谁不是王安的人,你是不是王安的傀儡!”
天启帝虽然没什么政治经验,但作为帝王的本能,他还是怀疑一切的,所以,听完朱由崧的话,天启帝沉默良久,反问道:“你想搞掉王安,剪除朕身边的忠臣吗?”
朱由崧苦笑道:“陛下,臣弟是能造反呢,还是能让文臣们改变心意啊!”
天启帝点了点头:“这么说你是公心?”
朱由崧回复道:“一半是公心吧,另一方也是私怨!”
天启帝当即追问道:“你和王安有什么私怨?”
朱由崧答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王安一直针对我,这不,禁止藩王参与字花和赌毬的事,是王安与东林党人鼓捣出来的吧?再有,臣弟办了个工场,能生产出质地精良的硫磺,卖给兵仗局也是一分价钱一分货,绝不以次充好,可王安非要在市价上再砍掉一半,臣弟不想亏本生产了还不行,非逼着臣弟往里面填银子。”
天启帝摆摆手:“王安做这些也是公心······”
朱由崧截断道:“公心?那为什么不禁止士绅售卖字花和参与赌毬?为什么江西那边的窑产同样的硫磺,兵仗局采买的价格一分没降?当然,皇帝哥哥可以认为王安是公心,但是臣弟要说,王安即便有公心,那也不是针对陛下的,而是为了他自己,他要做刘瑾、冯保这样的立皇帝啊!”
天启帝当然知道刘瑾和冯保是什么人,所以脸色当下垮了下来,气鼓鼓的说道:“朕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