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天启五年后,东林党人虽然在朝争上吃了大亏,但依旧不肯认输,因为在那些不愿意交税的地方大户的帮助下,东林党人在民间四下散播谣言,诋毁阉党,大行舆论攻势,准备以地方包围仲央。
有鉴于东林党人的负隅顽抗,阉党便决心乘胜追击,彻底摧毁东林党在朝野的政治基础。
但从什么方面下手呢?
时任御史的梁梦环提出了重新审理汪文言案的建议,获得了阉党高层的同意。
是的,汪文言两度入狱,又两度全身而退,这件事让阉党上下很不是滋味,不过,当初汪文言有东林党庇护,阉党奈何不得,但如今,东林已经全面溃败了,再也没有人能给汪文言提供保护伞了,也是该再从汪文言案实施突破了。
于是根据阉党的提议,天启五年三月初五,汪文言再次被捕,并火速押往了北京。
三月十二日,天启帝借经筵讲读的机会,对陪读的内阁成员说:“近来百官结党徇私,朕已分别处分了,你们再传与他们,以后改过自新,姑不深究。”
这固然是天启帝在平衡朝局,同时也是皇帝在向东林残余势力及中间势力“打招呼”,叫他们不要乱说乱动;圣旨传达下去后,百官知道事态严重,同情东林或者不愿意附阉的,都更加沉默;部分经不起高压的中间派,开始撇清自己,明确投向了阉党。
四天后,汪文言被押到了北京,天启帝下令道“拿送镇抚司,好生打着问”。
此时,许显纯已经代替了刘侨出任掌北镇抚司事,所以,接到天启帝的命令后,便严格根据旨意,对汪文言实施了严刑逼供,汪文言受刑不过,只好供述了自己与王安、杨涟等人关系密切的事实。
“你是说,汪文言供认,当年是他在王安与杨涟之间穿针引线,使得两人在移宫一事上有所默契?”听完许显纯的报告,魏忠贤陷入了沉思之中,倒是一边的王体乾眼中精光闪现。“你的意思是从这件事上突破?”
许显纯不明所以,语气兴奋的说道:“有了汪文言的证词,就可以证明当年李选侍并没有操纵陛下的心思,移宫案,完全是王安和杨涟一手制造的,可见杨涟并非是什么纯臣,所谓拥立之功,也是其蓄意制造出来的。”
魏忠贤还没有说话,坐在下首位置中的刑部员外郎徐大化反对道:“此事不过是汪文言的一面之词,不能就此指证杨涟,以我看,还是从杨涟收受杨镐、熊廷弼贿赂,为其等脱罪着手为好,事关兵事、边事,只要有确切的证据,杨涟这伙人就死定了!”
王体乾冲着许显纯及其他在场人挥了挥手,几人会意的退到外间,等室内只剩下王体乾、魏忠贤、刘荣三人后,王体乾开口道:“当年的事,我不是亲历者,但老魏、老刘,你们都是知情人,你们说说,是许显纯的法子好,还是徐大化的主意妙!”
魏忠贤犹豫道:“我,我有些吃不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