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爷的话,东厂在福王府的眼线没有特别的报告,只知道福王府因为黄河连续决口的缘故,把一部分工场从洛阳迁到了淮安,另外还在淮安、凤阳、沂州等地购买了一些王庄,收拢了不少的庄仆。”听天启帝问起福王府的事情,魏忠贤老老实实的汇报道。“其余倒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对了,福王府还办了一个洛水书院,里面最好的学生已经中了举人!”
天启帝皱眉道:“朱由崧插手士林,意在何为啊?”
魏忠贤回应道:“奴婢派人去查过了,其实这个书院并不是为了秋闱、春闱准备的,内中读出来的秀才和读不出来的童生,福王府会安排他们去名下的《毬报》、《马报》和《商报》做编辑和主笔,当然,如果秀才能进举,举人能中进士,福王府也是乐得结个善缘的。”
天启帝松了口气:“你个老货,事情说清楚些,断章取义,朕还以为福藩有什么不轨呢!”
是的,别说举人在大明的政治版图中无足轻重了,就连一二进士,又能翻什么天呢,所以,天启帝显然是不在意福王府在朝堂上推出几个能帮自己说话的人。
“不过,魏忠贤,你是不是收了朱由崧的好处了,这么帮朱由崧说话,难不成,他就一点僭越的事情没有做吗?”天启帝目光炯炯的看向魏忠贤,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你们好大的胆子啊,敢串通一气,糊弄朕!”
魏忠贤只好跪下回话道:“奴婢冤枉,奴婢只忠于皇爷一人,不敢与藩王勾搭,至于福王府这边,东厂所知的确不多,这主要是先帝即位之时,王安指示东厂在福王府的眼线阻挠福王爷第一时间来京吊唁神庙,惹得福王爷大怒,便一举毒杀了东厂在福王府的全部眼线作为报复,所以,现在的眼线都是之后派入福王府的,要么不在关键的位置上,传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来,要么被福王爷派人盯的死死的,也不敢随意报告什么!”
魏忠贤当然知道赵岩不可信了,但问题是内廷也没有足够的理由随意的撤换藩王身边的奉承太监,所以赵岩这个王安余孽不死的话,东厂是不好再派人潜伏到福王身边的,而且派了也估计没用,因为福王府一定会想方设法架空此人的,所以,与其到时候被福王打脸,还不如维持现状呢。
“另外,这两年福王世子接掌福王府内外大权,借口贪鄙和无能,很是清理了一些內侍,其中东厂的眼线也被扫荡的七零八落了,所以,奴婢无能,没办法知道福王府更多的事情。”魏忠贤苦笑道。“或许,锦衣卫那边,知道的更多一点。”
天启帝摸了摸下巴,下令道:“让田尔耕来!”
田尔耕是在亲近东林的骆思恭被天启帝以重病为由撸掉后,新任的锦衣卫掌卫事。
皇帝一声令下,自然就有小宦官立刻去传唤田尔耕了。
在田尔耕还没有来之前,天启帝换了一个话题问道:“杨涟等人拿到了?”
魏忠贤立刻打小报告道:“回皇爷的话,拿是拿到了,但据报,杨涟等人的门生弟子公然在家乡唆使上千无知百姓围攻州县府衙,缇骑几乎无法押解杨涟等人返京,非得各地督抚派大军弹压才得以上路,而且一路行来,各地士人焚香迎送、设醮祈祷,纯然一副非议朝廷的做派!甚至还有人公然诋毁皇爷昏聩,老奴擅权的!奴婢以为,东林党人这是在向朝廷展示力量,向朝廷施压呢!”
天启帝冷笑道:“你们收商税,得罪了士林嘛,自然有人以为杨涟他们为英雄的,所以,到京之后,得仔细审了,不可落士林口实。”
魏忠贤应了一声:“奴婢一定盯紧了,绝不让人内外勾结、彼此串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