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钱禄报告!”俞义向正在逗弄几个孩子的朱由崧通禀道。“今上因浙江山阴监生胡焕猷之前在国子监散布‘大学士黄立极、施凤来、张瑞图、李国等人阿附魏忠贤专权,不能匡救时政,且揣意旨,专恃逢迎;又总督张朴、史永安、巡抚毛一鹭、秦士文、王点、姚宗文、杨邦宪、李精白、郭增光,巡按卓迈、卢承钦、许其业、刘弘光、黄宪卿等四处为魏逆建祠,各撰碑称颂;这些官都应该加以究夺、处置’以及‘韩爌、刘宗周、林鐱、故修撰文震孟、顾锡畴、方逢年、庶吉郑鄤、给事沈惟炳、郝土膏、章元儒、熊奋渭、御史王心一等正人君子,朝廷应该大加录用’的言论,将其下有司论处,有司便以‘惟生员不许言事’的祖制,将这个胡焕猷论杖、除名了。”
朱由崧放下手中的孩子,头也不回的冷笑道:“东林党的马脚露出来了,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求控制朝廷,刚刚才把阉党铲除的皇帝,又怎么可能不警惕呢。”
俞义没有接口,只是继续说道:“另外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信王府出身的司礼监随堂太监王文政在抄客氏家的时候,发现内藏八名已经怀孕的宫女,因此宫里谣传,魏忠贤和客氏要用吕不韦的故智,李代桃僵!”
朱由崧俯身在张牙舞爪的大女儿的脸上亲了一口,这才回应道:“欲加之罪罢了。”
是的,反正魏忠贤和客氏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还不是宫里说什么是什么吗?
对此,福王府这边就当个乐子听过就算了。
见朱由崧还是一副风轻云淡、听过算过的样子,俞义便报告了一个朱由崧肯定感兴趣的消息:“刑部主事耿应昌上疏请求裁撤东厂,今上不许,并降耿应昌三级,外任!”
主事是正六品,降三级直接就是从七品了,再加上又是京官转成地方官,可见崇祯帝对这个耿某人的提议的重视及反感程度,所以,朱由崧想了想,问俞义道:“这个耿什么来着,是陈金和钱禄安排上疏的吗?”
负责福王密谍多年,对北京情况了如指掌的俞义就事论事道:“这个耿主事跟王府密谍的确有那么点关系,但他的上疏应该不是陈公公和钱禄的手笔,毕竟,没有王爷和世子爷的交代,他们应该是没有那么大胆子,安排人试探今上的。”
朱由崧轻哼了一声:“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呢?东林党吗?如果真是东林党,那姓耿的,受此一罚,倒也不冤枉了。”
俞义回应道:“世子爷,阉党一倒,朝廷可是空出了许多位置,方方面面都搅合在里面,未必就一定是东林党在进一步试探今上,或许有人正准备把水搅浑了,让今上对东林起了忌惮。”
“让钱禄想办法查一查,到底是哪一方力量出的手。”朱由崧交代道。“若是事情成了,倒也是好事,可是功败垂成,却反过来提醒了皇帝啊!”
朱由崧正说着,长女娇娇突然哭了起来,而娇娇这么一哭,其他几个孩子都跟着哭了起来,朱由崧无奈,只能让人把孩子们的乳母叫了进来:“把孩子都带回去,交给他们的娘吧!”
乳母们依次把孩子们抱走了,但就在此时,老大朱慈焈却摆脱了乳母的拥抱,伸手冲着朱由崧说道:“爹爹,抱!”
朱由崧见状一面示意朱慈焈的乳母退到一边,一面伸手把长子拥在怀里:“驹儿,再叫几声爹爹,让爹爹,高兴一会!”
朱慈焈乖巧的连声叫到:“爹爹,爹爹,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