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坪山、梅贤,”看着多年未见的杜秀文和赵一为,朱由崧语气略有些沉重的说道。“流寇肆虐、这个时候你们从北京回来,颇有些不智了。”
杜秀文解释道:“回福世子的话,下官这次主要是去甘肃行太仆寺任寺丞,正好经过洛阳,所以就回来看看,毕竟也七年多没回来,着实想爹娘想家乡了。”
杜秀文崇祯元年进去,当年就考选了庶吉士,从此留在了北京,所以整整七年没回河南了,的确有思乡的可能。
“那你能在洛阳休息几天呢?”
“回福世子的话,吏部让下官五月前赶到甘州卫即可。”
“那时间还有些宽裕。”
“是,所以,我想待到四月头上再走,这样也能多陪一些爹娘。”说到这,杜秀文跟朱由崧致谢道。“前次我兄长得任河泊所大使之事,下官还没有谢过世子爷呢!”
朱由崧摆摆手:“你我之间,就不要客套了。”
“这怎么可以呢!”
朱由崧作色道:“坪山是当上了官,就与孤开始生分了?”
杜秀文苦笑道:“秀文不敢,世子爷误会了!”
“那还说什么谢不谢的。”朱由崧说完这句,转向赵一为。“你也是,进了北监,怎么突然间回来了。”
赵一为笑道:“我这不也是担心爹娘嘛,正好坪山兄出任外职,路过洛阳,我就狐假虎威,跟他一起回来探亲。”
朱由崧摇了摇头:“你们放心,一早把你们的家人都接进洛阳城了,外面再天翻地覆,也暂时不会有事的。”
杜秀文和赵一为起身向朱由崧致谢道:“多谢世子爷顾拂我等家人。”
“都说了不要客套!”朱由崧让两人重新坐下,这才继续道。“而且我也不是只针对你们的,所有管墨艺塾的讲师、生徒,王府都尽量安排了。”
朱由崧说的轻巧,但杜秀文却不能不领情,所以,他再三强调道:“但不敢怎么说,若无世子爷照顾,只怕我和梅贤的家人就要受流寇践踏了。”
朱由崧喝止了:“行了,这件事就别一直挂在嘴上了。”
杜秀文和赵一为对视一眼后,齐声应道:“是!”
“对了,坪山,你散馆之后,不是授的大理寺评事嘛,怎么就外任了呢?是得罪什么人了?”
是的,大理寺评事虽然只有正七品,但是京官,绝非什么从六品的行太仆寺寺丞可比的,更不要说离开京城去甘州卫那个偏远的穷苦地方了,而且按照明代京官出任地方官的惯例,杜秀文这样的情况,也应该连升两级才算合理,而不是只升了一级就被打发出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