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过经由浮桥从松花江西逃回松花江东的汉军旗的爱新觉罗·尼堪,气呼呼的跑过来跟负责指挥玄城卫前线清军的多罗饶余贝勒阿巴泰说道:“七叔,我问过了,江西寨那帮汉军被船上的炮轰了几下,就垮了下来,根本就没看见增援上来的南蛮子有多少人。”
爱新觉罗·阿巴泰正想说些什么,忽然一名分得拨什库冲过来报告道:“启禀大帅,南蛮子的船靠上敌寨的码头了,眼下正在逐次下兵。”
玄城卫商栈的外形总体类似一个头在西北方向扭曲、倾斜的五角星,而玄城卫的码头就在西北顶角与正西顶角之间的那片区域,正好被两个顶角所护卫,是清军无法攻击到的地方,不过,虽然清军无法攻击到码头,但已经逼着守军退回第二道防线的清军还是能在一定角度上观察到码头区的动静的。
阿巴泰瞳孔一缩,当即命令道:“盯仔细了,且看清楚南蛮子的兵力再报!”
这名分得拨什库便退下执行阿巴泰的命令了,然而还没等这名分得拨什库重来报告最新侦查结果,小半个时辰后,一名汉军旗的牛录章京便来报告了另一个不好的消息:“饶余贝勒,商栈的船正在炮击浮桥,目前浮桥已经起火了,估计是保不住了。”
边上的爱新觉罗·尼堪不以为然的说道:“江西寨既然丢了,这浮桥没了就没了吧!”
阿巴泰看了爱新觉罗·尼堪一眼,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守桥的牛录章京退了下去,对此,尼堪在牛录章京退下后,有些不解的问道:“七叔,刚刚我说的不对吗?”
50岁的阿巴泰告诉29岁的年轻人:“你都说了江西寨丢了,浮桥已经没有用了,那,那些南蛮子为什么非要将其破坏呢?”
爱新觉罗·尼堪当即深思起来,好半天后他才回复道:“七叔,你的意思是,商栈里的那些南蛮子是怕我们重新派兵进驻江西寨?”
阿巴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说的只是南蛮子的一个目的,搞不好,接下来南蛮子会沿着混同江上行。”
爱新觉罗·尼堪立刻想起了前几个月在沈阳皇宫里的那场要不要今年再度北上进攻黑龙江沿线“祥福瑞”商栈的讨论,便试探的问道:“七叔是担心南蛮子上行,截断,不,袭扰我们的粮道吗?”
之所以爱新觉罗·尼堪不认为沿松花江上行的福王军能截断清军的粮道,主要是清军并非通过水路运粮的,而是通过陆路经由宁古塔一线运来的,所以,福王府军或许能袭扰清军粮道,但说要将其截断,难度还是很大的。
阿巴泰言道:“即便只是袭扰我军粮道,也是一件麻烦事啊,几千大军,千里转运,一次断粮,就足以致命了,毕竟,这里不是人口稠密的大明,甚至连辽东也不如,哪有那么多百姓和粮食让我们抢啊。”
阿巴泰其实是多虑了,福王府军又不了解清军的运输线路,怎么可能贸贸然的南下去试图截断或袭扰粮道呢,真要这么做了,那不是胸有成竹,而是孤注一掷,就现在来看,实在是没有必要的。